炮聲響了一下午,巴赫上尉和洛倫茲上尉帶著六名炮手當了一下午的裝填手。天色擦黑後,隨著陳道一聲“收工,回營。”眾人如蒙大赦,心說終於解脫了,連忙將防空炮掛到卡車上,跟著陳道的轎車打道回營。
回到軍官宿舍,用過晚飯,陳道吞了四片安眠藥後,仰頭躺在床上,心說終於熬過今天了,可是明天怎麼辦?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胡思亂想間,陳道沉沉睡去。
足足一個星期的時間,陳道的白天都是在靶場中度過的,從盒子炮到34機槍,從20毫米防空炮到37毫米防空炮,陳道通通操練了一遍,就連人高馬大的88毫米防空炮也被陳道拖到靶場亂射了一氣。
1940年1月1日對巴赫上尉和洛倫茲上尉來說是一個值得慶幸的日子,因為司令官早上到達辦公室之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是我們今天不打靶了。
放下巴赫上尉和洛倫茲上尉在副官室裡暗自慶幸不提,陳道坐在辦公椅上看著仍舊抖動不停地雙手,心說那種毀滅一切的衝動終於衰弱到可以控製的地步了,自己終於熬過來了。
今天是1940年的第一天,新年自然要有新氣象,陳道決定從今天起開始寫日記,給自己的悍匪生涯做個記錄,將來戰爭結束後整理一下出版,說不定也能像丘吉爾那廝一樣混個諾貝爾炸藥獎呢。
接下來的幾天,陳道每天堅持寫日記,同時與心中的做鬥爭。成績很喜人,日記一篇一篇的寫了下來,心中的也越來越衰落。
1月5日,加蘭德和萊布尼茨兩人假期結束回來上班,陳道心說自己終於可以回柏林了,免得姐夫大人總是一天一個電話的來催。
平安夜前戈林就打電話來讓陳道回柏林過聖誕節,陳道當時已經發覺身體的異樣,想到戈林家中還有艾達這個小女孩在,萬一自己控製不住凶性大發傷到小孩就好辦了,便推辭了。現在身體基本恢複正常,可以回去了。
保險起見,又等了幾天,直到1月15日,陳道發現自己眼睛不那麼紅了,手也不那麼抖了,確信自己終於戰勝了,便決定回柏林。
和海軍司令部請了假,又預定好火車票,陳道決定在坐夜車前補個覺。通知巴赫上尉準時叫醒自己之後,陳道趴在辦公桌上進入夢鄉。
“海因茨·陳,我是fbi探員喬治·麥克唐納,你已經被包圍了,趕快繳槍投降,釋放人質,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
“你知道嗎,我們所有人的聖誕節都泡湯了,這都是因為你。”
······
“你這個婊-子養的。”
一幕幕場景清晰地從陳道腦海中閃過,直到最後那一道耀眼的火光······
三樓的走廊裡,巴赫上尉走出副官室,看著手表走到陳道辦公室門前,輕敲幾下便推開房門。
見陳道趴在辦公桌上不動,巴赫上尉悄悄走到陳道身邊,正要叫陳道起來,就見陳道“啊”地一聲慘叫直起身來。
巴赫上尉被陳道身上瞬間迸發出的悍匪之氣所震懾,倒退幾步,驚恐地看著陳道伸出右手指著空氣大喊大叫,直到最後虛脫一般軟倒在椅子裡。
巴赫上尉掏出白手帕輕輕擦拭陳道滿頭的汗水,一邊猜測司令官閣下到底做了什麼噩夢會嚇得如此失態?還有他剛才說的是什麼語言?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聽到過。
接過巴赫上尉的手帕,陳道擦著汗問道“時間到了?”
“司令官,您該出發了。”巴赫上尉說道。
······
去柏林的火車上,陳道默不作聲地抽了支煙,隨後從公文包裡摸出自己的悍匪日記寫了起來。
日記的末尾,陳道皺眉寫到麥克唐納,我竟然會夢到你這個死鬼,他媽-的絕對是要走黴運的預兆。你才是婊-子養的,你全家都是。
s今天三更,第三更會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