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東北方郊區的古桑維爾鎮裡,英國遠征軍司令戈特勳爵看完部下送來的電報後足足沉默了一分鐘。
這份姍姍來遲的電報來自法軍總司令魏剛,電報的內容是通知英國遠征軍。為了保證巴黎市內文物古跡的安全,巴黎將被當做不設防城市。無論是舊堡壘線還是市區都不設防,一切橋梁都必須保持完好無損。附近的法軍則應撤離,不得進入首都。
戈特勳爵心知肚明,現在的實際情況是在德軍的猛攻下,法軍退卻得太快,根本談不上由一個地區向另一個地區進行有組織的退卻。在許多地方,防禦地區已被突破,重新建立綿亙防線已經無望。
看到電報最後,魏剛命令英國遠征軍儘快在巴黎附近撤向法國西部,不得利用巴黎市區與德軍作戰的詞句,戈特勳爵嘴裡艱難地擠出一句話“我們被出賣了。”
自從德軍的古德裡安裝甲集群在蘭斯西北部的梅濟耶爾地區成功突破以來,為了防止左翼被德軍包抄,戈特勳爵率領英國遠征軍從梅斯地區邊打邊退,九個步兵師交替掩護著一路退到巴黎附近,結果卻接到這麼一道狗屎一般的命令。
戈特勳爵能夠想象的出,接到巴黎為不設防城市的命令後,巴黎附近的法軍肯定會爭先向法國西部撤退,巴黎附近將不會再有法軍靠近,更不會有法軍部隊抵抗德軍的靠近,自己的部隊已經成了孤軍,而自己將麵臨的是從南北兩路包抄而來的兩個裝甲集群,至少一千輛以上的坦克,而遠征軍現在連五十輛完好的坦克都拿不出來。
想到這裡,戈特勳爵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決定通過巴黎向西撤退。
隻是想到到底應該向哪個方向撤退時,戈特勳爵又犯了難,塞納河自東向西從巴黎市區內穿過,一直流進英吉利海峽,蜿蜒的河道將法國西部分為南北兩個部分,自己應該向哪個方向撤退,是西北方向,還是西南方向。
思考了片刻後,戈特勳爵頭痛不已,此時他麵臨著進入法國作戰以來一直頭痛的問題。
他隻知道英國遠征軍作戰區域的德軍動向,英國遠征軍作戰區域以外的敵情全部需要法軍最高統帥部轉告他,沒有法軍最高統帥部的情報,他對其他地區的德軍動向一無所知,萬一自己的部隊剛剛離開巴黎就迎頭撞上德軍的裝甲集群,讓自己率領的一群步兵在野外和德軍的坦克打野戰,那畫麵實在是太過殘酷,僅僅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在戈特勳爵的不停催促下,遠征軍司令部的通訊營終於從已經搬遷到圖爾的法軍司令部要來了最新的情報。
看到這份最新的情報,戈特勳爵牙縫裡又擠出一句話。
“我們上當了。”
情報上顯示,巴黎北麵的古德裡安裝甲集群已經占領了巴黎西北部八十公裡的馬賽,目前正在向西進軍,而不是東南方的巴黎。
戈特勳爵憑借他數十年的軍旅經驗,立刻判斷出古德裡安是在向魯昂進軍,魯昂位於馬賽西南七十公裡、巴黎以西一百五十公裡的塞納河北岸。德軍占領了魯昂,英國遠征軍通向塞納河以北英吉利海峽所有港口的道路將全部被切斷。
假的、全都是假的,這幾天德國人又是通過廣播,又是通過釋放被俘的法軍軍官散播謠言,讓人誤以為他們的目標是巴黎,現在看來全都是假的,他們的鉗形攻勢的合攏地點根本不是巴黎。
戈特勳爵接過部下好心遞來的咖啡,喝了幾口後冷靜下來,目光隨即盯上了巴黎的西南麵。
法軍發來的情報中沒有顯示巴黎西南麵德軍的進展,這說不定是自己的一個機會,也許自己能夠在德國人的包圍圈合攏之前逃脫。
“報告。”一聲充滿驚慌的聲音傳進戈特勳爵耳中。
戈特勳爵的目光從地圖上轉移到剛剛走到他身邊的少校參謀身上。
“巴黎西麵和西南麵發現德國人的傘兵正在空降。”
“數量有多少?”戈特勳爵追問道。
“距離太遠,看不清,但是不會超過一個團。”
戈特勳爵盯著地圖上巴黎的西麵和西南麵沉思一陣後,臉上忽然露出喜色。
德國人竟然用傘兵在巴黎西南方進行空降,很可能是南麵的德軍裝甲集群行動落在了後麵,無法與北麵的裝甲集群同步合攏包圍圈,不得已才用傘兵來救急。
擊退了那些傘兵,自己的部隊說不準就能殺出一條血路,在德軍的裝甲部隊到來之前跳出包圍。
十幾萬英國青年能不能回家就看這次的戰鬥了,戈特勳爵下定決心堵上一回。
“命令第二軍進駐巴黎,在巴黎南麵構築防線。第一軍立刻從巴黎市區穿過,向巴黎西麵和西南麵德軍傘兵空降的地方攻擊前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