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圍沒有人注意自己所在的位置,尼采上尉在地麵爬行出幾米後,站起身跑向那四名蘇軍消失的位置,試圖尋找機會下手。
剛剛轉過那棟危樓,尼采上尉迎麵撞上一群黑壓壓的身影。
黑暗中,尼采上尉不知道對麵這群人的數量有多少,至少也有五十人以上。
尼采上尉閃身站到路邊,避開迎麵衝來的蘇軍步兵縱隊,任憑蘇軍步兵成群地在自己身邊跑過。
人群中。一個帶著大沿帽的軍官疾步走到尼采上尉身邊,對著尼采上尉一陣咆哮。
隨著那個軍官嘴唇上的大胡子一抖一抖,無數的口水噴射到尼采上尉臉上。
聽不懂俄語,在優勢敵人的包圍下,尼采上尉低著頭,一動不動地接受口水的洗禮。
看著尼采上尉遭受訓斥的乖寶寶模樣,蘇軍步兵群中,瓦斯基上尉鬱悶的心情大為舒暢,又一個和自己一樣背運的倒黴蛋。
瓦斯基上尉帶著三名傳令兵衝入街道不久,迎麵撞上這隊從後方匆匆趕來的步兵。當即被帶頭的少校攔住。
那個少校不理會瓦斯基上尉的種種理由,破口大罵四人。
“懦夫,軟蛋,逃兵”
用種種口號對四人進行一番密集轟炸後。少校揪住四人的衣領,把他們推進隊伍。
“如果你們還想當逃兵,我現在就槍斃你們。”少校咆哮道。
四人無奈,在死亡的威脅下,隻得跟隨少校的部隊返回河邊,卻又撞上了尾隨他們而來的尼采上尉。
和瓦斯基上尉四人組的遭遇一樣。尼采上尉被少校堵在牆邊,劈頭蓋臉臭罵一頓,領受了“懦夫、逃兵、膽小鬼”等諸多稱號後,被少校劈手揪住衣領塞進隊伍中。
形勢所迫,尼采上尉無奈,隻能低頭跟著隊伍跑向河岸。
蘇軍步兵隊撲通撲通跳進河中,如同鵝群一般。
尼采上尉快跑幾步,跑到一具後背向上,漂浮在河麵上的屍體旁,伸手摘下掛在屍體肩膀上的波波沙衝鋒槍跨在自己右肩。
尋找武器的過程中,借助照明彈的光亮,尼采上尉看到,屍體的背部血肉模糊,很明顯,這些屍體是自己的傑作。
看到尼采上尉的動作,少校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對身邊的士兵大喊道“快,加快速度,如果你們想像河裡漂著的同誌一樣,就站在那裡不要動,等著德國人的炮彈來招待你們。”
拎著波波沙衝鋒槍,尼采上尉混在步兵群中,一邊過河,一邊思考對策。
剛一上岸,尼采上尉便被少校從背後揪住。
少校隨後又找出瓦斯基上尉四人。
高聲喊來一名中尉排長,少校將五名沿途抓到的“逃兵”編入中尉的隊伍,便匆匆離去。
排長一一問過瓦斯基上尉四人的姓名,最後一個問到尼采上尉身上。
尼采上尉先是指著自己的耳朵不停地搖頭,接著又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列柳申科,瓦西裡·列柳申科。”
尼采上尉大聲喊出自己腦海中不多的幾個俄語單詞。
聽尼采上尉反複重複幾次後,那個中尉排長自行腦補出麵前的瓦西裡·列柳申科同誌是被炮彈震壞了耳朵,失去了聽覺,隻能比劃著示意他跟著自己。
跟在那個排長身後,尼采上尉推推頭上的鋼盔,讓汗水浸濕的頭發透透氣。
剛剛發生的那一幕,絕對是他軍旅生涯中最驚險的一刻。
跟著前麵的中尉排長,尼采上尉拎著波波沙衝鋒槍,奔跑在一片狼藉的街道間。
到處都是屍體和坦克殘骸,蘇軍和德軍的都有,更多的還是蘇軍。
到處都是火光與硝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槍炮聲越來越響亮,尼采上尉知道,自己距離火線越來越近。
對麵的自己人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要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裡,自己二十八年的人生將會以一場黑色幽默畫上一個充滿悲劇色彩的句號,比莎士比亞筆下的悲劇還要悲慘。
尼采上尉一邊前進,一邊悄悄打量身後,身後緊跟著他的蘇軍步兵,注定讓他無法半路逃脫。
這種複雜的局勢,隻能祈求元首保佑。
懷揣著莫名的情緒,尼采上尉跟著蘇軍中尉,急匆匆地加入戰場。
前方的戰線上,四五輛坦克打頭陣,後麵跟隨著成群的步兵,正沿著建築區內的一條條道路推進。
尼采上尉和那個排長跟在一輛t34型坦克後麵,一邊前進,一邊向前方的德軍陣地開火。
尼采上尉開火時,很自然地將槍口抬高一寸,衝鋒槍的子彈不是飛到德軍占據的建築屋頂,就是飛到夜空裡不知道什麼位置。
很快,一個彈鼓71發子彈打個精光,尼采上尉東張西望一陣後,掉頭跑向路邊。
在中尉排長的注視下,尼采上尉蹲在一具蘇軍步兵的屍體旁,撿起那個蘇軍士兵身邊的svt40半自動步槍,又從屍體身上摸出三個彈匣和兩枚手榴彈,轉身再次加入戰團。
隻是他卻沒有回到那個排長身邊,而是躲到更加靠後的一堵斷牆後麵。
周圍全是蘇軍的步兵,尼采上尉也混在其中,一本正經的胡亂開槍。
這個時候,他不敢肆無忌憚的掉頭逃走,否則很有可能被就地當做逃兵擊斃。
正焦急的思考如何逃出險境,尼采上尉忽然察覺到身邊的光線出現異樣。
看向東方,尼采上尉驚奇地發現,不知何時,黎明已經到來。
糟糕,天亮之後,空軍跟著就會到達戰場,然後是無數航空炸彈,更大的危險馬上就要降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