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謀之山河不負!
鴻鳶有明法規定,士族子弟,京城官員不可出入聲色場所,若經發現,一律革職,三年不得入仕,並罰百兩白銀入庫。
但隻要稍有注意定公侯之人就會知曉,定公侯嫡孫妘軒棋酷愛狎妓,但是礙於其身份,無人敢告發。
“定公侯好歹算得上英雄豪傑,若是因為這緣故折在女帝手上倒是冤枉的緊。”邰憺昀惋惜。
若是再早個三四十年,天下誰能不知定公侯聲名,那名諱一擺出去可是能止小兒夜啼的,可惜的是定公侯這驍勇善戰的好本事沒能傳給後代,如今更好了,還生了個紈絝孫子!定公侯這一生,怕是老來毀譽了!
“改朝換代之時,唯有白骨定人心,他忠心一輩子,總該有人成全。”頔澂眉目無情,說出的話也寒人心骨。
邰憺昀對他的這副淡漠性子了如指掌,隻是搖頭戲道“若我是他,忠心換得這下場,還不如做個佞臣,直接反了算了。”
頔澂半垂著眼眸,看著桌上酒杯上精致的雕花,眸光晦澀難懂,“他是求的是名。”
他伸手執起酒杯,一飲而儘,“這天下,唯有盛名難求,更何況他礙了彆人的路,做了攔路石。”
放下酒杯,他的臉上似有微淺的笑意,眼神卻冷淡的讓人發怵,“攔路的石頭,下場永遠隻有一個。”
那就是消失。邰憺昀在心中默默補充頔澂未說明的話,定公侯是忠臣無誤,隻是可惜他忠的是先帝,不是如今的女帝,真是可惜了!
心中微歎一口氣,邰憺昀隻覺著惋惜,一代英豪,終是老來糊塗。忠心可貴,但忠心太過那便叫愚忠了。
“你說的我知道了。”邰憺昀道,“至於我姑姑那邊,你也不要過於乾涉,若那女帝像你所言這般不簡單,你還是小心為上,莫要因此與她起了齟齬,畢竟你如今是在京中,還有你也不要萬事過於儘心了自古薄涼帝王家,誰知女帝安了什麼心思。”
頔澂心中明了邰憺昀是為他好,並沒有出言反對,“你放心吧,我自有打算。等穩定了朝中事務我便會回明邗莊。”
“如此我便放心了,如今時過境遷,當初的小公主已是萬人之上的女帝,你莫要被幼時一絲溫情迷了眼變好。”
“不會的。”頔澂眼神變幻了一下,瞬時間又恢複如常,麵上還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她非當年的她,我亦不是當年的我。”
邰憺昀滿上酒,“罷了罷了,你我好不容易相聚,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乾甚!來!喝酒!”
兩人你來我往,相酌甚歡,定公侯府內卻是愁雲密布。
“父親,鄌洲出大事了。”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虎背熊腰,目光炯炯,長得亦是正氣凜然。
此人便是定公侯的長子,珹玭的親舅舅妘宏傑。
定公侯聽他所言十分疑惑“鄌洲觀我們何事?”
妘宏傑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咬牙切齒道“還不是二弟惹的禍!他竟把鄌洲縣令的官職倒賣了還私販鹽鐵!如今鄌洲縣令已經被右相和驍冀將軍壓回京了,據探子所報,不出十日,他們必定到京。”
“胡鬨!”定公侯怒不可遏,“簡直胡鬨!”
賣官在鴻鳶不算大罪,可是私販鹽鐵是要入獄的重罪!如今珹玭正死盯他,如今他出了這麼大的紕漏,珹玭那邊怕是會讓他不得安生!
“宏益人呢?”定公侯沉著臉問到。
妘宏傑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二弟他……他……他跑了,隻留了封信告訴我此事。”
“孽障!”定公侯臉色青紫,手中的茶盞被他摔落在地,滾燙的茶水混著碎片飛濺,仿佛他的怒火燃燒。
妘宏傑連連寬慰道“父親,當下之急是該如何是好啊!您莫要被二弟氣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