珹玭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如今一切消息來源都是死侍,若是死侍出了問題,她現在必定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可是回過頭來想,誰又有如此通天的本事,把手伸到帝王死侍裡來了?
腦中熟悉的鈍痛又傳來了,珹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燥火,急問道“此事可告知過他人。”
如今譚啟堯處於昏迷階段,一切隻是他們的揣測,但是如果他們揣測成真,譚啟堯性命必定危矣,眼前重中之重還是要保證他的安全!
曲述仁了然回答“陛下放心,此事臣隻讓人去傳告了明邗莊主。”
珹玭點頭,“通傳之人可信得過?若是無法全然信任,殺之。”
她身上戾氣翻騰,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活生生一副暴君模樣!
曲述仁心顫了顫,連忙開口,唯恐拖累了肖中等人,讓他們平白遭了一場殺孽,“陛下放心,通傳之人絕對可信。”
“如此便好。”珹玭起身,不知到底有沒信曲述仁的話,她垂眸看著曲述仁,高高在上,有一種天生高人一等的卓越感。
曲述仁被她的視線盯得心裡發毛,伴君如伴虎,無論君是男子還是女子這個道理永遠不會變,這些時日來珹玭一日比一日暴戾,他怕珹玭信不過他,想把他殺了滅口!
珹玭目光很冷,表情也很冷,顏色較之常人要稍淺的眼眸在此時猶如古井深潭,誰也看不懂裡麵裝了什麼。
過了許久,才見她朱唇輕啟。
她說“曲愛卿,你可不要辜負朕對你的信任。”
曲述仁身體僵了一下,接著匍匐在地,行三拜九叩最重之禮,高聲堅定道“臣誓死效忠陛下!”
珹玭滿意的點點頭,抬腳從階梯上緩緩走下,裙擺處的金鳳翩然欲飛。
走至曲述仁麵前,她蹲下了身子,鳳眸微彎,笑了一聲,“朕信你。”
曲述仁額頭貼在地板上不敢起身,“臣不勝感激!”
“好了,平身吧,你隨朕去一趟明邗莊主府上。譚啟堯之事希望不會那麼遭。”
曲述仁乖乖起身,期間還偷了個空子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珹玭沒有在留餘光給他,徑直朝殿外走,吩咐劉佑準備馬車。
此時頔澂正在自己府上的西廂院的一間廂房裡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譚啟堯,目光冷然,食指微動,輕輕敲著茶桌,一聲聲低啞的響聲給人無窮儘的壓迫感。
他開口問“西境那邊還是沒有一點風聲嗎?”
弦清站在一旁,背脊不由挺得更直了,“未曾有書信傳回。”
頔澂眼簾微垂,如月華寒雪的眸光被遮掩,顯出幾分溫和神秘來。
驀地,他的唇邊漾出一抹笑,仿若星河流轉,芳菲零落成雨。
“這倒是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