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腫的眼睛看得白沐寒心臟一抽一抽的，好像有人用鈍刀在上麵劃著，不夠鋒利，反倒一陣一陣的疼。
風苒連忙搖頭，抬手胡亂地擦著臉，“我、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小花貓，”白沐寒抬手擦著她臉上的眼淚，像哄一個小孩子一樣，“乾什麼哭得這麼傷心，不知道的以為我欺負你了。”
是啊，為什麼這麼傷心，明明早就知道他可能發生的一切，明明六年前他上飛機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接下來他會發生的事，明明，她早該有心理準備的……
可，她還是難過啊，一個那麼努力的人，為什麼會有人根本沒看到他的好就急於否定他的一切呢？
“以後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很多很多！你相信我！”風苒眼神堅定地看著他。
“希望如你所說。”白沐寒笑出了聲，“那你呢，會一直喜歡我嗎？”
“會的！”風苒說的非常大聲，好像聲音越大就越能表明自己的心意一樣，“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的！比所有人都喜歡！”
從上輩子喜歡到現在，喜歡他的時間比她的年紀還久，這喜歡，早就刻入骨血融入呼吸了吧。
“我記在這了，你彆賴賬。”白沐寒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
“不賴賬。”風苒臉上淚珠還沒乾就努力彎著眼睛笑了起來，“永遠不賴賬。”
白沐寒直起身拿起床頭櫃上的紙巾又坐了回來，抽出兩張輕輕地給風苒擦臉，“彆為我擔心，我是個男人，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男人？明明隻是個大男孩好吧。風苒被白沐寒的話逗得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白沐寒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沒有沒有。”風苒連忙搖頭，又歪著頭笑起來，“我也相信你。”
“好。”白沐寒點點頭，蹲下身子要給風苒脫鞋，“你該睡覺了。”
風苒看著白沐寒的動作耳根泛起了紅暈，直覺要縮回腳卻被白沐寒按住。
白沐寒抬頭看她，“你乖一點，彆亂動。”說完繼續動作。
直到白沐寒將風苒的腿放到被子裡，再虛扶著風苒躺好，才算放心，看著風苒躲在被子裡紅透的臉，“你乖乖睡覺，到晚飯時間我叫你起來。”
風苒從被子底下伸手拉住轉身要走的白沐寒，在他疑惑的視線下將臉埋地更深，然後一點一點往床的另一邊退，“你……你也睡一會吧……”
“什麼？”白沐寒眨眨眼，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聲音很小，大概是自己聽錯了？
“你、你要不要也睡一下……”風苒隻露出兩隻大眼睛，眼神躲閃著，“你黑眼圈好重……”
風苒想起了上輩子的白沐寒一直到她死的時候還不敢關燈睡覺，就一陣陣心疼。這麼小的年紀，過早的見識了世界的惡意，卻還能堅守自己的底限，也是不容易的吧。
白沐寒看著風苒還拉著自己T恤的手指，有點頭疼地閉閉眼，“苒苒，你不是小孩子……”
“可是我害怕。”做好了心理建設的風苒變得理直氣壯起來，說起瞎話來毫不心虛。
“苒苒！”白沐寒忍不住板起臉，“女孩子不可以隨便跟男人說這種話！”
“可你不是隨便什麼人。”風苒躲在被子裡膽子大了不少，一雙大眼溫柔而堅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是白沐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