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沙蠶雖然外形不敢恭維,但其實就相當於水裡的麵包蟲,沒有什麼危害,而且可以作為幾種魚的食物,蛋白質含量也不低,甚至南方海邊的人還把它們炒菜吃。不過某些沙蠶帶有輕微的毒性,有些人直接接觸後可能產生過敏反應。
然而,普通的沙蠶是沒有攻擊性的,不可能會導致魚的失蹤。
張子安聽得心裡一突突,趕緊說道“再讓我看一眼那張照片。”
在場的其他人本來在你一言我一語地猜測魚失蹤的原因,忽然見他臉色微變、神情嚴肅,不由地麵麵相覷,就連一直吹噓自己養魚如何省錢趙焊工也有些不安。
吳電工又把照片讓張子安看,他的手機款式比較舊,拍出來的照片算不上清晰。
“怎麼樣,張店長,這蟲子是不是沙蠶”他忐忑地追問道,替工友擔心。
張子安反複看了幾遍,“確實是沙蠶,不會有錯的,不過”
“不過什麼”
“就這一張照片嗎”張子安問道,“我擔心這礁石裡除了沙蠶以外,還隱藏了彆的東西。”
吳電工聽得更緊張了,他突然想起來,“對了,我還錄了一段視頻,本來想拿回去給老伴看的,攛掇老伴同意讓我換口大魚缸,但這視頻不是拍的沙蠶,隻是魚缸的整體,行不”
“行,總比沒有好。”張子安說道。
“等我找下。”
吳電工在手機上劃拉幾下,找到以前錄製的視頻,點擊播放。
視頻的拍攝質量不太好,清晰度就不說了,還抖得厲害,令張子安很想勸吳電工去進行一下帕金森氏症的早期篩查
趙焊工自製的魚缸很大,長度有一米五,寬度沒仔細量但肯定不窄,裡麵放了數塊黑黢黢的礁石,堆壘在魚缸的中央位置,魚缸底部是一層粗礪的底沙,幾尾常見的小魚在過於繁茂的海藻間巡遊,不時地啄食幾片藻葉。
整體而言,這魚缸布置得還挺像回事,但由於為了追求極致的省錢,沒有配備蛋分,水裡的營養鹽也有些過剩,水體略顯渾濁。還好魚少,水質一時半會不至於迅速惡化。
這些礁石都是從海邊鑿下來的,內部充滿了大大小小的孔隙,小的空隙隻能塞進一顆米粒,大的孔隙一直貫穿礁石內部,九曲十八彎,不知道有多長。
礁石的空隙越多越好,可以減輕自重,也可以為硝化細菌的繁殖溫床,趙焊工開采礁石的時候肯定也考慮到這點。
“暫停那是什麼東西”
張子安突然發現視頻畫麵的角落裡,礁石間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速度極快,但是幅度很小,像是有東西探頭觀察了一下外麵,又快速縮了回去,隻餘被攪動的一抹底沙在緩緩旋轉。
他能注意到,是因為他知道問題肯定出在礁石上,一直在盯著礁石。
“啥”
吳電工老眼昏花,又沒戴眼鏡,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他把視頻倒退回一段,又重新播放,與眾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張子安指出的位置。
這次他們注意到了,然而視頻畫麵不清楚,那東西的動作又太快,仍然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可以肯定的是,那絕非動作慢悠悠的沙蠶。
“這是咋回事老趙你往魚缸裡養了什麼”吳電工看得毛骨悚然,向趙焊工問道。
趙焊工死鴨子嘴硬,“沒養啊,就是養魚來著瞧你們大驚小怪的,不就是一條長大了的沙蠶麼我聽說沙蠶能長到差不多一米長,應該就是了。對了,老板,你這裡有沒有青蛙”
“青蛙”王乾性急地反問道,“青蛙算水族生物麼算兩棲動物吧我們這裡不賣。”
“他問的是五彩青蛙,是一種魚,不是真正的青蛙。”張子安糾正道。
“對,沒錯,就是五彩青蛙,我聽說那種魚吃沙蠶,隻要養幾條,保證整個缸都乾乾淨淨的。”趙焊工說道。
張子安搖頭,“五彩青蛙吃不吃沙蠶另說,但我們看見的那東西絕對不是沙蠶,恐怕連五彩青蛙都會成為它的食物。”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吳電工問道。
張子安不太確定地說道“我覺得那可能是一條博比特蟲。”
“博比特是博爾特的弟弟”王乾又在犯愣。
蔣飛飛插言道“我好像聽說過,是一種特彆凶猛的蟲子吧,能長到很長”
“是的,那蟲子非常凶猛,來去如風,如果有足夠大的空間,甚至能長到三米長,彆說是魚了,它們還會攻擊人。”張子安根據視頻裡的驚鴻一瞥估計了一下,“魚缸裡的這隻,看樣子也不小了,我估摸著差不多有半米左右。”
“啥還會攻擊人”一直強顏歡笑的趙焊工終於掛不住了,驚愕地問道。
“沒錯,所以你家裡除了你以外,還有沒有彆人會擺弄這個魚缸”張子安嚴肅地說道。
“這個”趙焊工想了想,“我兒媳婦嫌那些沙蠶惡心,從來不碰,我兒子有時候會幫我鼓搗一下。”
“有沒有小孩子會接觸缸裡的水”張子安追問。
“我孫子和他的小夥伴好像玩過試膽遊戲,比賽誰敢去摸沙蠶”趙焊工吞了一口唾沫,申辯道“我訓過他們,讓他們彆這麼玩。”
“那他們就不玩了”吳電工聞言心裡一緊,因為自己的小孫子也是趙焊工孫子的玩伴之一。
兩家都在工廠的職工大院裡,住得很近,每天一放學,大院裡年齡相仿的男孩子們就嘯聚一堂,拿著手機開黑玩遊戲。大人們不喜歡小孩子玩遊戲太久,因此他們沒遊戲玩時,就會找彆的樂子。
吳電工知道自己孫子會跟趙焊工的孫子一起玩,但沒想到他們玩得這麼出格。
他知道自己孫子很乖,很討厭蟲子,不會主動去摸怪蟲子,但這個年齡段的小男孩,特彆怕被同伴們瞧不起,一旦被出言嘲諷,往往會做一些平時根本不會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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