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陳國公這種練武之人,耳清目明,這句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他的臉色陡然一沉,今日晚飯時候的不快又浮上了心頭。
他隱隱感覺,此事因陳梁暉而起。
陳國公一走,老夫人便沉下一張臉道“先叫珞兒過來了解清楚。”
“母親,還了解什麼?直接把那庶子叫過來問罪就是,分明就是他搗鬼,而且,和梨花院脫不了乾係。”袁氏怒道。
老夫人氣得直罵,“你要怎麼去問罪?是不是讓他過來跪在你的麵前請罪,說他沒有乖巧地給人設計陷害?還學會了反抗?在南國你都沒這麼囂張糊塗,怎地回來你像變了個人似的?簡直愚蠢到了極點!”
袁氏被老夫人一頓痛斥,這才稍稍收斂,悻悻地辯解,“回來之前,以為一切都在我們掌握之中,誰知道那小蹄子如今竟如此能耐了,還被封了縣主,憲兒和珞兒卻隻還是個二房出的小姐,媳婦怎麼甘心?嫁過來的時候,媳婦便是衝著二爺嫡出的名分來的,誰知道如今比庶出的還不如。”
“既然你怨言多多,那就下堂求去吧!”老夫人看來是動了真火,這樣的話,往日是從不說的。
陳守成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怒斥道“糊塗東西,還不趕緊給母親賠罪?”
袁氏真是委屈到了極點,陳守成這一巴掌打下來,她當場就嚎啕大哭了。
老夫人煩躁至極,對陳守成道“拖她下去!”
袁氏噗通一聲跪下來,哭著道“我不鬨了,母親,我錯了。”
老夫人看著她那哭哭啼啼的樣子,心裡雖然來氣,卻也隻得先壓下來,二房總不能休妻惹人笑柄。
“陳瑾寧就算是個縣主,卻在莊子裡長大,是個野丫頭,和你的兩個女兒能比嗎?如今就論定以後的出息了?指不定誰不誰出息呢,你若好好經營,兩個女兒攀上個侯門世爵之家,你就能揚眉吐氣,何苦在這裡嫉妒人家?起來吧!”老夫人語重心長地道。
“是,媳婦知道了。”袁氏停止了哭泣,抹了一把眼淚才站起來。
陳瑾珞被叫了過來,她已經睡下了,穿著一身白色的寢衣,頭發垂下,麵容顯得特彆的純淨乖巧,進來的時候打著哈欠,“祖母,怎麼了?”
袁氏瞪了她一眼,“還問怎麼了?你知道你哥哥出事了嗎?你不是和他一同去的酒館嗎?怎地你先回來睡覺不管他啊?”
陳瑾珞點頭,“是啊,我是去了,但是我隻是負責把大哥帶到酒館去啊,那些地方我總不好久留,便先回來了。”
袁氏生氣地戳著她的腦門,“你這個死丫頭,怎麼能丟下你哥哥一個人在酒館裡?如今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
陳瑾珞啊了一聲,睜大了眼睛,怔惘地問道“出事?會出什麼事?哥哥有朋友在那幫他的啊。”
老夫人知道這個孫女鬼靈精,她未必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怕被怪罪是不敢說的,遂對陳守成和袁氏道“你們先出去,我來問她。”
袁氏不敢違背老夫人的意思了,且方才那一巴掌,她也得跟陳守成算,便拉著陳守成出去了。
老夫人看著陳瑾珞,淡淡地道“把門關上。”
陳瑾珞乖巧地轉身去關門,然後過來垂首而立,有些惶然的樣子。
“彆裝可憐,祖母還看不穿你嗎?說吧,發生了什麼事?”老夫人沒好氣地道。
陳瑾珞撲哧一聲笑了,走過去坐在老夫人的身邊搖著老夫人的手臂,撒嬌道“還是祖母英明,我知道肯定騙不過祖母的,可若我不那樣說,母親不吃了我才怪呢?母親向來偏心的。”
“你母親是寵著你哥哥。”老夫人覺得袁氏有些做法還是很偏頗得,怪不了孩子們不聽她的話,“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隻管說,祖母絕不怪罪你。”
陳瑾珞看著老夫人,“祖母您知道今晚的事情,不生氣麼?我還以為您不許我們對付大哥呢,您往日也很喜歡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