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梁暉實在是想不明白,雖然他是庶出,可也是她的孫子啊,怎麼就厚此薄彼,如此偏頗。
老夫人憋著一口氣,靖國候夫人的鋒芒一直都很盛,她是不吃虧的人。
陳國公慢慢地站起來,看著靖國候夫人,道“夫人,這門親事,我應下了,明日,我便帶人親自到靖國候府提親。”
提親,應該是男家做的事情。
袁氏尖聲道“你應下了?你憑什麼應下?”
陳國公看著袁氏,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就憑我是他的父親,他早年便過繼在我膝下,這事,可請族中長老作證,我既然是他的父親,便有權決定他的婚事。”
袁氏語塞,確實是有此事的。
靖國候夫人臉色轉陰為晴,看著陳國公道“好,明日在府中等國公爺!”
說完,她再打量了陳梁暉幾眼,含笑道“瑞清眼光很好,我很喜歡,侯爺,我們可以走了。”
陳梁暉又怔住了,瑞清郡主眼光很好?瑞清郡主早知道他?
雖是連番錯愕,加上被老夫人狠狠地再傷一次,他也沒失去禮數,拱手道“侯爺,夫人慢走!”
靖國候幾乎沒怎麼說過話,在陳梁暉說了這一句之後,他才狠狠地地道“小子,若以後對瑞清不好,本侯打斷你的腿!”
靖國候夫人嗔道“得了,以後是人家小夫妻的事情,關你這老丈人什麼事?”
“那可是本侯的心肝寶貝!”侯爺吼道,像是瑞清郡主已經嫁過來了。
“好,好,咱現在回去給你的心肝寶貝說說好消息。”靖國候夫人連哄帶騙,把靖國候帶走了。
靖國候一向威嚴,但是卻被靖國候夫人哄得像個傻子,倒是叫人吃驚。
靖國候夫婦走後,陳國公看著老夫人,“母親,所謂南國定親,是假的,是嗎?”
老夫人看著他,眼底有無法掩飾的怨恨,“真也好,假也好,你都承諾了人家,老身的胳膊還能粗得過靖國候的大腿嗎?”
這話實在粗鄙,老夫人輕易不說,如今確實是怒極了。
陳國公看著她,很想問一句,當年他娶了甄依之後,她冒出一個什麼長孫大小姐來,說早已經定親,是不是也是假的?
但是,他到底沒問,有些事情,一旦挑穿,不堪入目。
他不想看到這麼醜陋的事實。
到底是嫡母,麵子上過得去就好。
袁氏自從陳梁琦的事情落定之後,病了兩天,也癲狂了兩天,如今見陳梁暉的親事真定下來了,她心中攪得滿腹酸水和憤怒,竟衝到陳梁暉的麵前,指著他的鼻子怒道“你不要太得意,就算你得娶郡主,也改變不了你低賤的身份,你娘親是個賤人,你也是個賤人!”
陳梁暉麵容霎時一變,這麼多年,他對嫡母都是畢恭畢敬,不曾忤逆半句。
但是,那是沒觸及他的底線。
袁氏的話,徹底激發了他心底多年的隱忍和狂怒,可他不懂得吵架,氣得渾身發抖卻也隻是擠出一句,“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