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死了?
陳國公難過起來,拖著沉重的腳步進了壽安堂。
老夫人的麵容看起來確實有些水腫,她病懨懨地躺著,袁氏和長孫氏都伺候在身側。
見陳國公進來,老夫人看著他,有氣無力地問道“大夫怎麼說?”
陳國公走過去躬身道“母親放心,大夫說母親隻是肝氣鬱結,調養數月便能好。”
老夫人沉沉地歎了一口氣,“你也休要瞞著我,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怕是沒多少日子可熬了。”
袁氏拭淚,“母親可彆胡說,您日子長著呢,您還得等琦兒回來,看著他成家立業。”
“琦兒……”老夫人喃喃地道,“若能再見琦兒一麵,老身死也瞑目了。”
袁氏一下子就哭出聲來了,“他如今在牢中,哪裡能回來?您真想見他,要不就請大哥去求張大人通融,抬您進去看一眼?”
老夫人也哭了,“當日侯爺來,侯爺本是答應了救琦兒,到底是他作惡太過,福分不到,得不到侯爺的憐惜。”
袁氏哭著道“媳婦去求寧姐兒,讓她去求求侯爺,侯爺如今是有功之臣,一定可以幫我們的,隻是,寧姐兒厭惡我,我去求,她也不肯答應啊。”
老夫人慢慢地抬起頭看著陳國公,老淚縱橫,“母親這些日子,行事霸道跋扈,確實過分,惹了寧姐兒不高興,你若還記得母親對你的好,代母親去求求寧姐兒,讓她去給侯爺求個情,哪怕是叫琦兒回來見我一眼也好啊,讓我死也瞑目啊!”
陳國公看老夫人這個樣子,心裡也很難受,想著和瑾寧最近關係也算不錯,沒之前僵,便道“母親放心,兒子這就去吩咐她。”
他和侯爺同朝為官,有些話,他說不合適,但是瑾寧可以。
老夫人點頭,“難為你了,你如今是朝中舉足輕重官員,你就不必回來侍疾了,叫暉哥兒回來吧,老身虧待他太多,如今老身日子不多了,希望他能陪在身邊。”
陳國公一怔,叫暉哥兒回來侍疾?他才剛入翰林院啊!
隻是,想到暉哥兒是在老夫人身邊長大的,老夫人縱然偏心,但對暉哥兒也應該是真情實意,且老夫人日子不多,這侍疾也不需要太久,老夫人一去,他隻是孫子,不需要丁憂,可馬上回到翰林院的。
“好,兒子吩咐他。”
他離開壽安堂,便直接去了梨花院。
從老夫人病倒的那一天起,瑾寧就在等著陳國公來。
一條囂張的鬥狗,忽然病倒,病得還那麼嚴重,她不信。
但是她不信,有人會信。
陳國公走近梨花院的時候,瑾寧便知道,老夫人“病”得很嚴重,國公爺也病得很嚴重了。
“國公爺!”錢嬤嬤和青瑩梨花在院子裡,見他進來,便起身見禮。
陳國公臉色灰白,揮了揮手,對錢嬤嬤道“嬤嬤帶兩個丫頭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跟瑾寧私下說的。”
錢嬤嬤道“是!”
她利索地帶著青瑩和梨花出去了,順帶把院子的門關上。
關門的時候,青瑩小聲地道“國公爺看起來很難過,莫非老夫人快了?”
錢嬤嬤輕責,“閉嘴!”
青瑩旋即噤聲,不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