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另外零散的幾封,她看了一下落款,對應名字,竟然是師父和江寧侯,再看最後一封,竟然連陳子忠將軍都給她寫過信。
靖廷有些尷尬,隻當看不到地彆過頭去。
陳子忠,江寧侯李子言,蘇意,陳守業,當年這死人都是大將軍的部下親信,對甄小姐起了心,也是正常之事。
隻是,當年的陳子忠也未曾娶親,不過,後來他的姻緣很美滿,夫人與他十分恩愛。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陳守業最後抱得美人歸,但是,他卻讓美人含恨而去。
母親臨死的時候,是否會怨恨過他呢?
或許不會,母親是個自立自強的人,她隻會責怪自己沒有好好防備,而當時她的夫君在戰場上,她更多的或許是憂心自己的夫君戰況如何,能否凱旋。
瑾寧沒說話,靜靜地坐在母親曾經坐的椅子上,看著兩人來往的書信,這些都是未出閣前的書信往來,甚是情意纏,綿,你儂我儂,躍然紙上。
她甚至能從書信往來間,看到一個癡癡等待的少女和一個奮力拚搏的少年,他用儘一切辦法建立軍功,希望能有娶她的可能。
“為什麼她的信也會在這裡?不是應該都送給你父親了嗎?”靖廷好奇地問道。
瑾寧輕聲道“唯恐出錯,她都先寫了草稿斟酌用詞。”
“嶽母很在乎他。”靖廷說。
唯有在乎,才會這般小心翼翼。
她看到最後一封信。
他建立軍功,被升為昭武將軍,雖然隻是個五品武將,至少,在甄家來說,這絕對不是多了不得的品。
可在母親的回信中,她幾乎是高興壞了,用了許多激動的字,反複強調他的英勇,她比任何人都高興。
在所有的書信中,瑾寧發現母親對他從不曾鼓勵過。
她隻是說會一直等他。
她甚至怕一聲鼓勵都會給他營造強大的壓力。
她真的很愛很愛他。
她到底看上他哪一點?
至少在書信裡,他甚至不善言詞,隻叮囑日常注意事項,所有的情意纏,綿,都是母親在回信中帶有的。
或許,母親覺得,這就是一個實在人,她隻想找一個實在的人安穩一生,她從不祈求過他有多出息。
看完這些書信,她又看到許多畫像,有母親的畫像,也有他的。
母親的那些畫像,大概是請畫師畫的,造型十分刻板。
至於他的那些畫像,底下落款,是甄依。
許是母親想他的時候畫的。
畫中一個翩翩少年,玉樹臨風,眉目溫柔,臉上線條姣好柔和,倒是和她認識的他不一樣。
自莊子裡回來,她所見的他都是繃著臉,法令紋很深,眉頭不自覺地會皺起,嚴肅,冷漠。
哪裡想過,他也會有這般溫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