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廷收回眸子,又深呼吸一口,哎,方才他千叮囑萬叮囑瑾寧,沒想到是他自己先沉不住氣了。
“好,你們說,想怎麼樣?”靖廷環視眾人一眼,道。
“什麼我們想怎麼樣?”大姑奶奶繼續尖酸刻薄地道“你現在是認祖歸宗,按照規矩,你給我們磕頭,有什麼不對的?按照規矩,你的媳婦也該給我們奉茶,否則,還不算入了我們陳家的門。”
瑾寧眉目一橫,“嗯?奉茶?”斷頭茶嗎?
二姑奶奶接口,“沒錯,按照新媳婦入門,你得跪著給我們奉茶,我們承認了你,你才算是陳家的媳婦,否則,你隻是無名無份跟在靖廷身邊的人。”
二可看著瑾寧,郡主還忍得住?
瑾寧忍得住,隻見她笑眯眯地道“你說的是哪個陳家?我也姓陳,不用你們承認,我就是陳家的人。若果你說的是夫家大門,江寧侯府已經接納了我,不需要你們認可啊。”
“靖廷,”陳老爺子厲聲道“今天當著你父母的牌位,我要好好教訓你的媳婦,她目中無人,囂張跋扈,不尊長輩,喪德敗行,若不思悔改,我陳家絕不承認這樣的兒媳婦,你如果還當你是陳家的子孫,那就馬上教訓她。”
“沒有,她連祖父都敢丟出門外,簡直大逆不道,應該要教訓她。”站在牌位前阻擋的那幾個年輕子弟,都衝著瑾寧叫囂,一個個眸光充滿了惡意和嘲弄。
瑾寧對嬤嬤道“嬤嬤,你上。”
錢嬤嬤忍了許久了,聽得郡主吩咐,馬上上前福身,道“在場這麼多位長輩在,老身……”
錢嬤嬤才剛說了開場白,便聽得大姑奶奶冷冷地道“你一個奴才,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嗎?”
錢嬤嬤臉色一變,“要論資格是嗎?好,老身就跟你們論一下說話的資格……”
一隻茶杯,從二姑奶奶手裡扔出,砸向錢嬤嬤,“閉嘴,奴才!”
靖廷眼明手快,一手接住,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錢嬤嬤氣得渾身顫抖,她大篇的說辭,生生地給堵了回去,感覺對著這群人,說什麼都無用,最好是打。
陳子飛連忙道“好了,你們這是做什麼?什麼磕頭,什麼奉茶的,重要嗎?”
他嗬斥那幾個年輕子弟,“你們讓開,讓大哥過來上香。”
“什麼大哥?他都還沒磕頭!”陳四郎驕橫地道。
瑾寧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看著眼前這一張一張惡意阻攔的臉。
大姑奶奶站了起來,走到了桌子前,一手捧起兩個牌位,冷道“要拜祭是吧?行,跪下!”
瑾寧最後一口深呼吸,在靖廷狂怒之前,沉了下去。
鞭子從腰間嗖地抽出,霹靂一響,從阻攔的幾名年輕人頭頂上掃過,如電光一閃,便覺得頭皮都快被掀掉了。
鞭子直卷大姑奶奶的脖子而去,在脖子上纏了一圈,瑾寧手一拉,她一個踉蹌撲倒,靖廷手快,在她摔倒之前,搶過了牌位,抱在了懷中。
眾人大怒,紛紛站起來指著瑾寧痛斥。
你一言,我一句,都是極為惡劣,用詞惡毒。
陳老爺子也氣得發抖,指著瑾寧厲聲道“我陳家絕對不會承認你這種兒媳婦,你連長輩都敢打?來人啊,取家法,我今天要當著大家的麵……”
瑾寧一鞭子抽在桌子上,桌子斷裂兩截,應聲倒地。
此舉一發,現場死一般的寂靜,咒罵之聲,也頓時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