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門悍妻!
李良晟一大早就入宮去了,因為非早朝日,皇上辦的事也比較多。要與內閣議事之後才能接見他。
他被安置在禦書房的東閣裡頭等待,這一等。足足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傳召他入內。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一步步走進去,禦書房正殿裡頭內閣的官員都在,見他進來。都用同一種期盼的眸光看他。
他也顧不得揣測。上前就行禮。“臣李良晟參見皇上!”
皇帝的聲音溫和地傳來。“侯爺免禮!”
聽得皇上這聲調和語氣,李良晟的心稍稍放了下來,至少不是問蘇東戰役的罪。
但是。皇帝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墮冰窖。
“愛卿。如今北漠大軍壓境,且與鮮卑逐漸會師。大有揮軍南下的意圖。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朕方才諸位愛卿商議,都覺得必須給北漠迎頭痛擊。方能解大周邊關之困,愛卿與北漠對戰多次。除蘇東一戰之外,皆是大勝,朕意是讓愛卿再度掛帥出征,迎戰北漠與鮮卑的聯軍,愛卿可有信心擊退聯軍,護我大周江山和萬民?”
李良晟聽了這話,渾身冰冷,心噗通地亂跳,北漠與鮮卑早有結盟的意圖,但是,以往多半是北漠打,鮮卑襲,打的是遊擊戰,此番兩國會師,大軍彙合,合計起碼百萬雄獅,他如何迎戰?
“愛卿?”皇帝見他神色有異,卻不做聲,便叫了一聲。
李良晟連忙回過神來,遲疑了一下,拱手道“皇上,臣以為,如今我大周軍力疲弱,國庫空,虛,若要迎戰聯軍百萬兵馬,怕力有不逮,臣建議,不如嘗試和談?”
皇帝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和談?如今大軍壓境,和談等同割讓城池,你是否要朕割土求安生?如此一來,四方蠻夷都以為我大周積弱,興兵來犯,我大周有幾座城池可讓的?”
李大人道“皇上言之有理,如今敵方壓境方去和談,等同俯首稱臣,把我大周雙手奉上,成為北漠的附屬國,我大周臣民,如何能受此等欺辱?江寧侯此言,實在有失乃父威武之風。”
李良晟知道李大人素來不妥自己,且他是皇上的妹婿,皇上對他十分倚重,想必就是他攛掇皇上出兵的,因此,微慍道“李大人是文官,怎會知道戰場凶險?我大周經蘇東一役之後,元氣大傷,以我們如今的兵力去打北漠和鮮卑的聯軍,無疑是以卵擊石,白白犧牲戰士的性命,還不如先和談保存實力,等我軍壯大之後,再向北漠宣戰。”
李大人冷道“侯爺,若我大周成為北漠與鮮卑的附屬國,或者是被兩國瓜分,又如何能有機會壯大軍力?又怎麼可能再度向北漠宣戰?如今是最後的機會,背水一戰,我大周或還有希望,若和談便是俯首稱臣,皇上說割讓城池是委婉的說法,一旦聯軍攻入,不予抵擋,最後的結果就是國破家亡。”
李良晟一怔,“李大人此言是危言聳聽,北漠的胃口再大,吞得下我們大周麼?”
李大人都氣得笑了起來,“否則,李大人以為北漠和鮮卑結盟是耍朋友
麼?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吞並大周,瓜分大周,侯爺你是怎麼回事?與北漠糾纏數年,你一向雄心壯誌,怎地蘇東一戰之後,竟仿佛被打怕了?”
李良晟年輕,心氣盛,聽了李大人這句話,當下就怒道“誰說本侯怕了?本侯隻是再斟酌最有利於大周的法子,若皇上和諸位大人都認為此戰該打不能退,本侯這便沙場點兵,迎戰北漠和鮮卑聯軍。”
皇帝聽得此言,看著他緩緩地道“侯爺可有把握?”
“臣定當竭儘全力!”李良晟已經把狠話說了出去,沒有退路,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皇帝澹然道“好,朕便賜你虎符,封你為天下兵馬大元帥,擇日點兵,迎戰北漠與鮮卑的聯軍!”
李良晟跪下,“臣接旨,臣定不負聖望,率我大周無往不利之雄師,擊退北漠與鮮卑大軍!”
“好!”皇帝激昂地道“大將軍出兵之日,朕與百官城門相送,再侯大將軍凱旋而歸!”
內閣官員紛紛道“我等等候大將軍凱旋而歸。”
振臂高揮的聲音有多洪亮,李良晟的心就有多害怕。
他告退之後,內閣等人還不曾離去。
李大人憂心忡忡地道“皇上,江寧侯似乎並沒有多大的信心,將帥信心不足,則影響軍心啊。”
皇帝也是愁眉深鎖,“朕看出來了,但是,對陣北漠,經驗最豐富的是他,若不點他為帥,誰又能擔此重任?”
這些年,折損的大將太多了,甄老將軍年紀大了,哪堪重負?靖國候雖中年力壯,但是久不上戰場,且對北漠毫無經驗,更不能為帥。
長孫拔倒是可以重用,但是此人雖然勇猛精明,可號召力不強,不能軍心所向,他陪同李良晟出征是可以的,卻也不是大帥之才。
李良晟……
皇帝本對他是充滿了信心,但是如今見他的態度竟似乎是害怕了,他心中失望得很。
內閣吳大人道“皇上,聽得軍中和百姓間有些傳言,說昔日江寧侯出征,都是夫人陳瑾寧陪同,他本人是沒有統帥運籌帷幄的本事,若這些流言是真的,那我大周岌岌可危!”
吳大人這般一說,便有大臣斥責道“那陳瑾寧是犯婦,通敵叛國,民間和軍中怎能流傳此等荒唐之言?豈不是更失軍心?”
李大人看著皇帝的臉色,進言道“皇上,臣以為陳瑾寧通敵叛國一事,實事有蹊蹺,隻怕是江寧侯戰敗的掩蓋之詞。”
皇帝淡淡地道“此事已經過去了,休得再提,不管真相如何,大周不能在這個節骨上再損將領,就這麼著吧。”
皇帝也不相信一個女子有將帥之才,李良晟是老江寧侯的虎子,將門出身,自然繼承了侯爺的威武,有叱吒戰場之能。
但是,皇帝忽然又深思起來,太後回宮之後聽得了此事,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