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寧陳靖廷!
長孫嫣兒呸了一聲,“靖國候來了也不是在前院吃酒,而是去了新房,他堂堂侯爺,竟然去了新房,成何體統?”
陳幸如聽得靖國候去了新房,本是十分吃驚,但是又聽得長孫嫣兒這句酸溜溜帶刺的話,頓時眉目一獰,厲色道“侯爺做事,自有他的分寸,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裡批評指點?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侯府的一個小妾,下賤東西!”
長孫嫣兒如今雖然落魄了,可昔日好歹也是長孫府的大小姐,陳侍郎門楣原先也不算高,隻是陳侍郎得蒙聖恩,且娶了侯府家的大小姐,這才升了格,她陳幸如怎敢這樣囂張?
長孫嫣兒冷笑一聲,睥睨了陳幸如一眼,“你又是什麼下賤的東西?本來今日這冥婚的新娘是你,嫌棄陳靖廷卻思慕靖國候,這份貪慕虛榮的心思誰不知道?外頭誰沒說你不要臉?今日你有本事便去靖國候夫人麵前與她一爭高低,若你能入得了靖國候府的大門,我便跪下來給你磕頭喊你一聲夫人又如何?”
陳幸如這番前來,就是有這個打算,如今被長孫嫣兒激了一激,當下就厲聲道“好,你這個賤胚給我等著,回頭叫你跪在我麵前喊三聲夫人。”
陳幸如說完,便大步往新房那邊去了。
她今天出門之前,特意是打扮了一番。
身穿粉色雲緞繡百合羽裙,雲緞的質地輕柔軟滑,垂直曳地,裙擺是繡了青鳥,裙尾散開,就如青鳥的尾巴徐徐掃開,麵容她隻淡淡地塗了脂粉,肌膚底色本來就十分細膩白皙,加了點兒脂粉,添了幾分紅潤,眉細細暈過,眉尾微微揚起,看著既精神又不失端莊。
黑柔順滑的頭發綰成了望仙髻,插著白玉響鈴讚,額發梳下,高貴雅致中可見活潑嬌俏,這般的人兒,便是她自己看著也癡迷沉醉,她不信比不過那野蠻的中年婦人阿蛇。
她就是仗著皇太後對她的寵愛,才會如此妄為。
靖國候早就厭棄她了,她卻沒一點自知之明。
她篤定,今日侯爺若見了她,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的。
哪怕隻是入門做個平妻也不要緊,總歸日後她能趕走阿蛇。
來到寧瑟閣,見門口站著一位老嬤嬤,便收斂神色,臉上含著輕柔的笑,過去道“這位嬤嬤,瑾寧在裡頭嗎?我是特意來祝福她的。”
站在門口的這位嬤嬤,自然就是錢嬤嬤了。
她知道陳幸如,淡淡地打量了一眼,“你稍等一下,侯爺和夫人在裡頭。”
陳幸如聽得夫人也在裡頭,眸色一暗,“是靖國候夫人嗎?”
“今日這婚禮是靖國候夫人主持的,自然是她,難不成還有旁人嗎?”錢嬤嬤漫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什麼居心,“陳小姐或者請出去吃酒吧,您的祝賀,老身替你轉達便行。”
陳幸如知道靖國候在裡頭,怎麼會願意走?
雖然這老東西說話不好聽,但是侯爺在裡麵,她怎也不能失了身份,叫侯爺誤以為她是個粗鄙之人,那樣,她與阿蛇這個老女人又有什麼分彆?
“我在這裡等一會兒吧。”陳幸如道。
錢嬤嬤看著她道“那你得等好一會兒了,平安公主和世子也在裡頭。”
陳幸如也不喜歡平安公主,一個民女,被皇上賞識,封為禦妹,一朝飛上枝頭,便得意忘形。
這麼多不喜歡的人湊在一塊,陳幸如想了想,覺得不如先在外頭等等,靖國候總歸不會在新房裡逗留太久。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靖國候要去新房?
這哪裡有除新郎之外的男子進入新房?
或許,這冥婚本就不當數吧?
陳幸如轉身走開,在外頭尋了個位置躲起來,靜靜地等著靖國候出來。
她心底有千言萬語想跟侯爺說,隻是,也不知道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