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寧陳靖廷!
兩人出了去,可伶可俐也刺探完畢,正與兩位禦林軍說著武功的套路。
都是練武之人,因此總能說到一塊去。
四人離開客棧,上了馬車。
可伶道“他們確實是來辦差的,是太後聽聞說霍州外的浮山寺挖出了一塊石碑,石碑上有字,寫著一些和童家有關的事情,所以太後便派了羅公公和禦林軍來,如今石碑已經拿到手,禦林軍本來要求早些回去,但是羅公公說要查清楚這石碑的來曆,先不走,禦林軍說,這些日子,他們都在外守著石碑,但是羅公公卻不斷與女子在裡頭廝混,說是為了刺探石碑的事情,禦林軍自然是不信,可羅公公深得太後寵愛,他們二人不敢得罪,隻得由著他,我們與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們也是怨言甚多,而且,我還得知,二爺每天都來找羅公公。”
靖廷看著瑾寧,道“他確實是來辦差的,但是辦的隻怕不是這一件,他說起嶽父的事情,眼神沒有躲閃,看樣子他底氣真的很足,那就說明,他猜測太後是真的想鬨一下陳家。”
瑾寧看著他,笑了起來。
“笑什麼?“靖廷一怔。
瑾寧笑道“我笑你我都想到一塊去了,他是猜度太後的用心,但是,他為什麼會這樣猜度?自然是有人告知了他,太後在飛鳳殿說的那些話,童太後反對我世襲爵位。而我說明妃的時候,他心虛了,這就說明我猜中了,是查端明誤導他的,也是查端明引他與我二叔結盟,他是常年在外辦差,隻知道查端明表麵的事情,不知道他已經深得皇上和龍太後厭惡,也隻有他,才會相信查端明的話,畢竟,她可是東浙名士查實人的孫女,皇上仰慕查實人的才華,天下皆知,所以他相信了查端明的話,也以為自己是替太後出手,但是他很聰明,明哲保身,什麼話都讓二叔說,他隻是在旁點個頭,讓陳家的人以為二叔說我父親陷害嫡母的事情是真的。”
靖廷也笑了起來,“你說的這些,便是我要說的,我們果真是心意相通,不過,還有一點,你還沒說。”
“哪一點?”瑾寧一怔。
“怎麼那麼巧,就出了個浮山寺石碑?”靖廷道。
瑾寧看著他,“你懷疑這個也是查端明設計的?但是,禦林軍跟著來,羅公公也弄不及啊?再說,這事怕牽連的人甚多,他做不了假!”
如果是真的,那她在棗莊住的數日裡,人家一直在陰謀行動,她真大意。
靖廷道“你不記得還有一人嗎?那被暫時停職的陳侍郎,他雖被暫時停職,但是,之前他風光無限,如今還是侯府女婿,還有一定的人脈,要做這事不難,幫他的大有人在,且京中與霍州相距不遠,我甚至懷疑,他也來了霍州,埋下石碑之後,羅公公再向太後進言,說浮山寺出了和童家有關的石碑,童太後如今信佛,聽得是寺廟出的石碑,一定大感興趣,便派了他出來,他便名正言順地來到了霍州。”
“嗯,你說得對,皇上下旨讓我世襲之後,我確實是沒聽到陳侍郎的消息了,他這人心高氣傲,定不會就此罷休,一定會想辦法對付我,或者是急病亂投醫,再次相信查端明以求能重新回到朝堂裡,哎,我是在棗莊那幾天,實在是待得太安逸了。”
“我們夫妻,總像是命犯小人。”靖廷說了一句比較無奈的話。
其實總是他們什麼都沒做,旁人就看不慣他們了。
真是無辜得很啊。
“靖廷,不招人嫉是庸才,我們就是太出色。”
“你這話說得也對,你看你,本來隻是個莊子裡的野丫頭,之後搖身一變,成了暉臨世子的救命恩人,做了縣主,再做郡主,如今更封世襲侯爵之位,最厲害的是你嫁給了當朝最有前途的大將陳靖廷。怎不招人嫉妒?”
瑾寧看著他,道“也對,你看你,雖說出身將門,但是父母早亡寄人籬下,受儘白眼,便是立下了軍功人家可沒當回事,隻當你是靠蹭的,你這輩子看著就是無能沒出息之輩,卻沒想到,陰差陽錯救了暉臨世子,得到平安公主夫婦的青睞,最後更在東浙立下大功被封為大將軍,自然,這都比不上你竟然娶了一位腰纏萬貫,又有世襲侯爵之位的夫人,簡直是人生大贏家。”
夫婦二人苦中作樂,互相吹捧起來。
“我看看你腰間到底纏了什麼貫?來,我看看!”
可伶可俐聽著,翻翻白眼,都各自看出馬車外。
馬車抵達祠堂大門口,眾人下了馬車,祠堂裡慢慢地聚集了人手。
這是防著靖廷他們把陳國公和甄依的靈柩移送入祠堂。
“這一次,隻我一個人去,你們都不必跟著。”瑾寧道。
“不行,他們人多勢眾,你一張嘴,哪裡鬥得過他們?”靖廷道。
“我今天是講道理的,道理講不通,那就沒辦法了。”瑾寧道。
靖廷看著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知道陳家那群酒囊飯袋傷不著她,便道“那行,我們就在外頭,若真打起來,你喝一聲就是。”
“打什麼呢?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瑾寧笑道。
她甩了一下衣袖,便往祠堂門口走過去。
有人攔住了她,喝道“不許入內。”
瑾寧拱手道“這位大哥,我叫陳瑾寧,想問問十二公在裡頭嗎?”
攔住她的這個人,聽得她自報家門,眯起眼睛冷笑一聲,“原來你就是那個從莊子裡回來的野丫頭,看著倒不算十分野嘛。”
“是是是,不野,我性格其實很溫順,不知道能不能進去見見十二公?”瑾寧拱手作揖,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
“就憑你也想見我們十二公?哪裡來的哪裡滾吧,想進這祠堂,你沒資格!”
此人正是帶頭三哥陳長壽,他長得也算斯文,若不開口的話還以為是讀書人,不過,這一開口,就流裡流氣的,讓人想狂揍他一頓。
瑾寧謙卑地道“我知道我沒資格,但是到底是一家人嘛,我這一次來,就是想聽聽大家有什麼要求,我父親和母親的靈柩就在外頭,這麼久不入葬也不是個辦法,是不是?”
外頭,漸漸地圍了一些人過來,有陳家的人,也有附近的百姓,聽得瑾寧的身份,大家都爭相奔走,看好戲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