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寧毫不含糊,“一萬兩,少一文錢都不賣!”
陳富貴大怒,“一萬兩?你這是搶劫啊?這本就是個荒蕪山頭,你母親當初買下來的時候也不過是花了兩千多兩,你張嘴就要一萬兩,你乾脆去搶。”
“以前是個荒蕪的山頭,但是現在不是,現在人人都知道那是風水寶地,出了一位一品公,還有我這位郡主,我多了不說,便是我開價十萬兩,都有人買下來,你信不信?”
“我們陳家的祖墳在那裡,你賣了山頭,豈不是等同把祖宗山墳都給賣掉?你這是大逆不道,你知道嗎?為了十萬兩銀子,你連祖宗都賣掉,傳出去,你父親的麵子還有嗎?本來我們就不該出銀子跟你買,但是我們顧
念親族之情,掏這一千兩銀子給你,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陳富貴色厲內荏地道。
瑾寧冷然一笑,“我父親人都沒了,還說什麼麵子?活人才講究麵子,陳家的祖宗山墳沒了,是你們做子孫的無能,怨我父親做什麼?當初若沒有我母親拿出銀子來買下這山頭,哪裡來的所謂祖宗山墳?如今我父母身亡,卻入不得這祖宗山墳裡,意味著你們早不當他是陳家的子孫,既然如此,我父親又什麼好丟臉的?我也為什麼要便宜你們?你們也彆對我仁至義儘,我賣山頭,是做生意,一切就按照生意人的規矩來做就成,你們若覺得這山頭不值一萬兩,行,我另有買家。”
“三萬兩,我買了!”
祠堂門口響起一道洪亮的生意,便見一名身披狐裘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長得瘦小,但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身後跟著兩名小廝,大搖大擺地進來。
陳富貴看到他,便連忙拱手道“喲,原來是張老板,哎呀,您就彆添亂了,都是我這侄女兒不懂事鬨的事情。”
來人就是霍州大商戶張東家,陳富貴曾跟他打過幾次交道,便以為跟人家很熟了。
張東家直接不看他,走過來就對靖廷拱手,“大將軍,聞得您到霍州來,一直想拜訪,但您是辦白事回來的,怕耽誤您,沒敢來,昨天晚上您相邀,讓我今日來祠堂,我求之不得。”
他是霍州的大富商,昨天說請鄉紳名士,他便是其中之一。
靖廷連忙拱手還禮,“張東家客氣了,今日還勞您辛苦來一趟,失迎了!”
張東家豪爽地道“不要客氣,陳家做的那些事情,我們早就聽說了,隻是礙於是你們的家事,不便過問,今日既然大將軍和郡主請到我等來說理,那這個理,咱就好好說說!”
說完,他又上前拜見瑾寧,“參見郡主!”
瑾寧還禮,“張伯父不必多禮。”
一句張伯父,叫得張東家心裡不知道多舒服。
張東家來了之後,又來了幾位富商和兩位老夫子,這兩位老夫子,都是霍州學堂裡的夫子,讀的是聖賢之書,教的是道德文章,因此,陳家對他們二位的到來,顯得特彆興奮,因為,賣祖宗山墳的事情,兩位夫子斷不會同意。
接下來,霍州知府陸大人也到了,他摻和百姓家事還是頭一次,但是這可不是普通百姓,是郡主,是國公爺,還有大將軍。
所以,他的態度十分謹慎,也十分謙遜。
最後來的是羅公公,是可伶可俐親自去請來的,連同兩位禦林軍大哥也一同請了過來。
張東家是個爽快人,道“怎麼?今日就在這橫風細雨的院子裡說話?就不冷麼?”
雷洪在一旁道“想進去的,但是他們說郡主和大將軍沒資格進祠堂,不許進去。”
“那就奇怪了,郡主莫不是陳家的人?陳家宗祠難道不許女子進入麼?我並未看見有唯丁侍奉四個字啊。”張東家說。
十二公見這麼多人都站在院子裡,確實也不合適,便道“確實有失體麵,那就請諸位到偏屋說話吧。”
祠堂左右側,有耳房,有一個偏屋大堂,平時族中子弟成親,便在這偏屋大堂裡辦酒席的,桌椅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