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陸知槐點點頭。
邃無端皺了皺眉道“我怎麼覺得你在敷衍我?”
“哪兒有,我很認真的!”陸知槐說著,隨即指著下方轉移話題道,“誒,無端你看,那就是花魁!”
隻見下方偌大的高台之上,色彩齊飛,華雨驚落,笙樂飄揚,好似藐姑射之山,其間有神女翩然欲出。
在悠揚的樂聲中,兩名手持花傘的女子身姿輕盈,自高台兩側翩然而舞,身後紅幔重重。而在那軟紅千丈的繾綣紅絲之間,透過似真似幻的紅紗,可以看見女子纖細嬌豔的裙擺上紋著大團的牡丹,墨綠的枝葉,冶豔的層層疊疊的花。
她身姿盈動,紅色紗幔之間的驚鴻一瞥,豔得氤氳透骨,偏偏有一雙隔花掩霧的眼睛,似薄紗般矜貴的籠罩著,漾著半透的水色,端莊之間卻也難掩勾魂攝魄的豔麗。
眾人看得如癡如醉,眼底帶著熾熱的火焰。
樂停,舞畢,佳人背對眾人站在紅色的紗幔之後,茫酥酥搖曳生姿地走上高台對眾人笑道“各位,你們可都看到了,這屆的花魁可不是我誇大其詞,可以說是豔冠群芳,空前絕後,彆說西僵了,就算是放眼全天下,也堪稱花中女帝,要不然,怎麼有資格稱作獨占春風·留牡丹呢?”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陸知槐讚歎道,“這位花魁確實配得上牡丹之名,你說是不是,公子?”
邃無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一聲“公子”叫的是自己“嗯,這位姑娘雖不能窺得全貌,但不難想象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他說話時眼神仍舊清澈,然而如他一般隻是單純欣賞花魁的人,場內不超過十人。
“我們牡丹啊,可是才貌雙全呢,不論是四書五經還是琴棋書畫,皆是樣樣精通。”茫酥酥嬌笑道。
有人質疑道“真的這麼有才嗎?”
茫酥酥搖了搖手中的團扇“不信的話你們就親自試試,隻要有貴賓能將她考倒,今夜,你就能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聞言,立馬有人率先說道:“是嗎?那就讓我一試。”
花魁留牡丹柔聲說道:“公子請出題。”
陸知槐在樓上聽著下方花魁與眾人的妙語連對,神識在掃過那位花魁時卻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這位花魁身上的氣息,似乎有些奇怪啊。
“那是……晴峰筆鶴·係雪衣?”一旁的邃無端忽然驚訝道,“他怎麼會也在這裡?”
“係雪衣?”陸知槐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看到了一名身穿鵝黃色儒袍,肩頭帶有羽毛裝飾的青年,他雖身背長劍,氣度卻沉穩而儒雅,棕色長發被妥帖的束於高冠之內,頭頂還有一隻小鳥飾品,身上的衣物也繡著姿態不一的仙鶴,難怪被稱作“筆鶴”了。
“嗯。”邃無端的表情有些不解,“他是一筆春秋的人,之前競選法儒之位時,他也是參賽者之一,不過他現在為什麼也會在這裡?”
“大概和我們的原因一樣,都是為了看花魁來的。”
“可我並不想看花魁。”
“……好吧,是我想看。”理虧的陸知槐默了一下,隨即又驚訝道,“誒,那個人是恨吾峰?他身邊的女人是誰?他不是最愛自己的妻子嗎?”
嘿呀,之前阿修羅王傳來消息,競邪王在被恨吾峰與劍非道殺死後已經對恨吾峰成功寄體,如今已借恨吾峰的軀體策王複生,可她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給她的感覺很彆扭,雖然他身上帶著競邪王的邪氣無疑,可是……她現在嚴重懷疑,競邪王並未成功複活,恨吾峰是在演戲。
所以,他的目標應該是阿修羅王?以收萬劫的智慧,真的毫無所覺嗎?
隻見下方那一身粗獷裝扮的恨吾峰身邊還坐著一名女子,雖然五官嬌俏可人,但那一頭過於蓬鬆而披散的長發實在為她減分不少,此刻她正氣呼呼地瞪著恨吾峰,不時狠狠掃視幾眼台上的花魁。
“不清楚。”在恨吾峰願意用餘生贖罪之後,邃無端便放棄了殺他為母親報仇的念頭,但他也不想再看到這個殺母仇人。
話分兩頭,奇夢人回到德風古道時沒想到會撲了個空。
“你剛剛說,他們去了哪裡?”
玉離經無奈“西煌佛界線,西陲遊仙台。”
“遊仙台?”奇夢人微微皺眉,他好像隱約聽過這個地方。
“聽聞那裡正在舉辦三年一度的花錫覲,還會有花魁登台獻舞。”玉離經輕輕咳了一聲,提醒說道。
奇夢人“……”
他想起陸知槐作為李笑夜時在鶯鶯燕燕中那副如魚得水的模樣,臉色唰地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