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急啊覺君。”陸知槐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態度,自從算計暴露之後他便收起了那副老好人的姿態,“你當初的所作所為可是被你自己給公之於眾的,如今大家可都知道你才是真正的陰謀者,現在局勢正亂,要是此時放你出去,誰能保證你不會搗亂?”
人覺不由一僵,他想起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那個操作,覺得更加心肌梗塞了。
“我設計一頁書也不過是為了消滅八岐邪神。”他兀自嘴硬道,“由我來做人之最掌握血闇之力,八岐邪神算什麼?”
“所以你就坑死了自己的正道隊友?”陸知槐看他的眼神簡直像看一個瘋子,“說起來,你為什麼那麼恨天跡和法儒?”
天跡同樣納悶道“這點我也很奇怪,我和奉天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
“我恨的是九天玄尊。”人覺冷冷說道,“可惜他已經死了,君奉天作為他的兒子,憑這一點他就該死,至於你,天跡,既然你和君奉天這麼交好,那不是應該和他同死嗎?”
天跡“???”
“等等,你為什麼這麼恨師尊?”天跡忍著怒意說道,“我曾經在天宙之間看到師尊收養了一個黑麵童子,甚至還讓他選擇玄黃三乘的位置,那個黑麵童子就是你吧?師尊養育你,教導你,你有什麼資格恨他?”
“養育我?教導我?笑話!”人覺嗤笑道,“在一開始我確實是感激他的,但後來就因為我人鬼之子的身份,甚至沒資格站在陽光之下,隻能生活在陰暗的房間裡,君奉天同樣也是人鬼之子,憑什麼他卻能屹立在陽光下受萬眾敬仰?我卻隻配生活在黑暗裡?!”
“還有人之最這個身份,在一開始它明明是屬於我的!”
天跡怒聲道“人之最這個身份並不是師尊決定的,是命星自己選擇的一頁書,至於你人鬼之子的身份,我相信師尊不會是注重身份的人,他不讓你現身於人前,必是有他自己的考慮。”
“什麼考慮?不就是怕我的身份給仙門蒙羞嗎?”人覺冷冷道。
“覺君,你太偏執了,你的偏執讓你忽視了你本該發現的真相。”陸知槐無語道,“玄尊不讓你現身於人前的原因我剛好在天宙之間看到過,你想知道嗎?”
人覺冷哼了一聲,卻終是沒有拒絕。
陸知槐問道“你還記得你的父母是誰嗎?”
人覺微微一愣。
陸知槐也沒等他回答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的母親曾是閻羅鬼獄的王後,當然後來因為愛上一個人類男子並與之生下了你之後就被廢除了後位,新任的閻魔鬼後則是你母親的親妹妹,也就是君奉天的生母,九天玄尊的妻子。”
“九天玄尊是怕你被閻魔鬼後找到而受其傷害,才不允許你現身於人前,他對你的限製皆是為了保護你,至於閻魔鬼後為什麼想殺你,這其中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但十之八九與你的母親有關。”
“雖然他對你限製眾多,但救命之恩與教導之恩都比不上你對身份地位的執著嗎?”
“事到如今,多說何益?”人覺的眉目冷淡了下來,“非常君走到如今這個地位,都是我自己爭來的,不管成敗如何,我都不會後悔。”
“隨你吧,反正你現在被鎖了功體,根本沒法離開這裡,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這兒吧。”陸知槐無所謂地說道。
“哦,對了。”她微微一頓,好似不經意地說道,“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習煙兒似乎失蹤了,他好像是你的鬼體吧?”
“你……說什麼?”人覺原本淡漠的表情裂了,“習煙兒怎麼會失蹤?!”
習煙兒對他來說,是他漫長而黑暗扭曲的世界中僅剩的一點溫暖與良善,若不到最後一刻,他永遠也不會破壞他心目中那個覺君的老好人形象。
可如今,有人卻告訴他,習煙兒失蹤了。
無論是誰做的,敢動習煙兒,他都會讓對方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他極度冷靜地問道“是誰做的?”
“不清楚,但先前奇夢人曾告訴我,他好像在閻羅鬼獄看到了習煙兒。”陸知槐回憶道,“不過他因為隻是在外圍,所以也不太確定那個人是不是習煙兒。”
“閻羅鬼獄……”人覺細細咀嚼著這四個字,那張宛若秋月一般的麵孔終於顯露出了幾分屬於越驕子的陰冷來。
他如今和階下囚無異,所以陸知槐沒有騙他的必要,而且閻羅鬼獄這個地方……嗬,他也是“懷念”得很啊。
“我要離開這裡,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我身上下毒,下禁製,怎樣都可以。”人覺緩緩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說道。
陸知槐問他“你想去閻羅鬼獄?”
人覺沒有否認“我要把習煙兒找回來。”
陸知槐挑眉道“其實我對鬼獄也很感興趣,不如我們合作吧?覺君。”
人覺定定看了她半晌,然後唇角微勾“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