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寂靜了一瞬,隨即女童的聲音變得十分尖利,帶著股憤怒的味道“你說什麼?!”
陸知槐恍然,然後又接著問道“原來不聾啊,那你們是瞎子嗎?”
“你!”
陸知槐一拍手“咦,這麼生氣啊,既然你們不聾也不瞎,那看來你們是傻子了。”
“殺了她!爹爹!殺了她!”那女童尖叫起來,聲音尖利而刺耳。
沙沙——沙沙——
一道身影在翻湧的霧氣中若隱若現,衣擺與地麵的雜草摩挲發出了沙沙的聲音,他那張詭異而恐怖的麵孔也逐漸在陸知槐與人覺的眼前清晰了起來。
眼前之人披頭散發,慘白而布滿了裂紋的臉上沒有眼睛,原本眼睛的部位被一個凹陷的窟窿所取代,仿佛被誰用碗挖過他的臉一樣,甚至可以看見窟窿裡麵蠕動的血肉,剩下的五官猙獰而扭曲。而他的雙手充滿了疣腫惡癰,左手舉著一個童玩波浪鼓,身後背著一個竹籠。
“你讓我的乖女兒生氣了。”他說,“所以,請你去死吧。”
陸知槐默默轉頭看著人覺。
人覺被她看得一愣“你看我做什麼?”
陸知槐痛苦道“他長得太辣眼睛了,看看你洗洗眼睛。”
人覺“……”
鬼手肢解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所以他決定讓他們死得無比淒慘。
他手中的波浪穀在“咚咚”聲中化作了武器,淩厲的氣息朝著他們兩人的四肢劃去。先將他們變成人彘,然後好生折磨一番後再將他們碎屍萬段。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這兩個看起來沒什麼武功,就像是尋常富家子弟一樣的人竟然各自躲開了他的攻擊。
“嗯?”他微微一頓後便率先攻擊向了人覺。在他看來,那個女人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多遠,不如先解決這個男人,再解決她也不遲。
人覺微微一挑眉,沒想到這個鬼族之人竟是選擇先攻擊自己,這絕對是他做過的最不智的決定。
於是鬼手肢解便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對著自己露出了一個陰冷而不屑的微笑,然後胸前就是一陣劇痛,他愣愣低下頭,看到自己胸前也破了一個大洞。
“爹爹——”
他身後的竹籠猛地炸開,一個紅衣的女童從裡麵竄了出來,她跳在半空,手中射出兩條射線纏向了人覺“啊啊啊啊啊!你該死!”
嘭!
人覺極為輕鬆地躲開了射線,身形一動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已到了女童的身後,然後毫不憐惜地一腳將她像一個皮球一樣踹飛了出去,她的身體狠狠撞到了一株粗壯的樹乾之上,瞬間五臟俱裂。
她怨毒而不甘的盯著他們兩人,然後如她的父親一樣慢慢失去了呼吸。
這場戰鬥不過幾個眨眼的時間,他們便已被人覺單獨秒殺。除了人覺本就十分強大之外,也與他們過於自信而大意的態度有關,所以他們死得不冤。
鬼手肢解和他的女兒鬼笑紅衣在閻羅鬼獄的養魔池複活時臉色難看得厲害,雖然從他那張恐怖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麼表情。
他本來是要去找劍族之人來破除閻羅鬼獄的第二層封印的,路上不過是偶然遇到了剛才那兩人,他秉持著作為鬼族三大戰栗之一見人就殺的特色,本想讓他們在恐懼中死去,卻沒想到踢到了鐵板上,反倒是自己父女兩被人給殺了。
若非鬼族之人身死之後皆能回到閻羅鬼獄複活再出,他這次隻怕真的涼了,但就算是鬼族,也不能無限複活,隻有兩次機會,而他剛才就已經用掉了一次珍貴的機會。此事若被三大戰栗中的另外兩人知道,他必然會被他們恥笑,所以方才那兩人,非死不可。
他之前是過於大意了,下次見麵,他們絕對會死得無比淒慘。
鬼手肢解將女兒又裝回身後的竹籠裡,身上的氣息越發陰沉。
“不愧是覺君,厲害厲害。”陸知槐在一旁拍手讚歎道。
人覺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走吧。”
“好。”
於是兩人沒再管地上那兩具屍體,踏著月色朝遊仙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