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風想起來自己的狼狽樣就變了變臉色,暗暗咬牙人與妖原是不能和平共處的,奈何近百年來,凡人中修道法的越來越多,大有吊打妖族的氣勢。妖族這位妖君又是個不作為的,隻想修身養性,不願出麵與人為敵。若不是如此……
煩心事收一收。唐三風愛惜羽翼般的縮了縮身,他發現人群裡是越來越擁擠,好像不遠處正有一隊車馬在過來。
伴隨著喜慶的吹嗩呐敲銅鑼聲,周玄清伸長脖子踮起腳,視線漫過人群去瞧。
果然見有一行人穿著喜慶,拉著紅綢木箱的車馬而來。高頭白馬上是一位喜袍加身的白麵公子,在馬背上顛晃著半身,兩道有些百姓賀喜哄笑,他就點頭抱拳。
原是迎親的隊伍。
那些人過來時,人群就更湧動了,看熱鬨的起哄要喜餅吃。那公子回頭招手吩咐,下人就將準備好的喜餅一路撒著。
周玄清也接住了一個,正巧也餓了,趕緊塞進嘴裡吃了起來。因為狼吞虎咽,喜餅又乾又硬,堵在喉嚨口咽不下吐不出,臉色由紅轉清白。
“咳咳咳~水!”她嘶啞著拚命朝最近的唐三風招手。
孔雀精正聽著一旁的百姓說著八卦,津津有味。
“瞧見沒有,黃家公子這是攀上楊知府家千金了。”
“不過就是茶商之子,到了楊知府家隻怕要做上門婿呢。”
見唐三風不理睬,周玄清悲從中來——昨夜沒在懸崖摔死,今早要被噎死了?想想都不甘心啊!
周玄清欲伸手去掏喜餅,哪知硯卿君已經轉到了她身後,帶著涼意的一隻手掌扶住周玄清的腰,另一手輕輕施法,喜餅就從她喉間掉了出來。
“嘔!”周玄清嗆出了眼淚,渾身一鬆,劫後餘生。
她擦了擦嘴衝著硯卿君感激起來“多謝多謝,若不是硯卿君,我怕大概是道門中獨一個這麼噎死的道人了。”
硯卿君端倪著勾了勾唇角“你帶著一個怨鬼,自己也成了倒黴鬼。”
倒黴是承認的,鬼可不敢認。周玄清想看你救命的份上,就不與你爭辯了。
腰間錦囊忽然顫動不停,周玄清趕緊捂住,小聲嗬斥“青天白日的莫妄動。”
那錦囊內的指骨窸窣一下就不動了。
見那行人走遠了,唐三風才懨懨的回過頭,發現周玄清麵色有些不尋常的豔紅,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周玄清氣不打一處來,忍了忍又覺得大街上動手不妥,總之這筆賬先記著了。
這些百姓的話,她其實也聽進了一些。想起來自己在柏莊被硯卿君帶走前,楊知府可是和侯爺站在一塊呢。也不知此時,侯爺還在不在臨安府內了。
硯卿君冷眼睨著周玄清的神色。見她皺起了眉,就道“不妨去湊個熱鬨。”
“什麼?”周玄清愣住,懷疑自己沒聽清。
“什麼?”唐三風也是一怔,真是活久見——妖君什麼時候喜歡熱鬨了?
“她說,要去楊家。”硯卿君肅凝著麵容,視線落在了周玄清腰間的錦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