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被她一打斷,醞釀的情緒就沒了,斜睨了一眼繼續“是呀,要不是因為收養了你們仨,我可能遊曆一番就回去了。我記得當道人沒多久,我娘就被我這不孝子氣死了,我和我爹就有了過不去的心坎。想來真是一過多少年了,若不是我帶著翠娘回京城……我爹雖不是真凶,但朝廷律法……如今金家,隻能我撐著了。”
唏噓的是年華,還有親人,淡淡的惆悵縈繞在師徒倆心間。
過了一刻,周玄清不住的打哈欠。後被南山慫了兩句,才回房歇息。
夜過三更,巡防的士兵還提著點點燈火在宮內不時走動。一道無人可察的黑影,在宮簷上起起落落,躍過了高高的城牆,往著那雲福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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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公雞鳴叫,擾人清夢。
周玄清睡得很沉,直到感覺什麼毛茸茸的東西掃在自己鼻間,才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睡眼惺忪,見頭頂貓著一團黑影。嚇得睜大了眼眸,帶著鼻音略帶遲疑的喚道“阿花?”
“沒錯,是花爺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那隻孔先生的花斑貓離奇出現在了周玄清榻上,還伸出粉粉帶著倒刺的舌尖,舔著貓尾順毛除灰。
周玄清還真是受驚了,按著眉頭道“不帶這麼玩的啊。你怎麼不陪著自己兩個主子?還是說他們出事了?”
原來阿花將狐四娘的內丹帶回去後,短暫住了一段時間。如今他們的半人半妖的孩子已經哇哇墜地,它嫌著吵鬨就有出來玩了。
周玄清嚴重懷疑,它是不是被趕出來的。
“哎,隨你吧。”
待起床洗漱,周玄清抱著阿花走去前廳,打算給師弟師妹介紹介紹新朋友。
“阿清。”南山不知為何站在荷花池邊,朝她招了招手示意。
周玄清不疑有他,待走近了才發現南山掛著笑意,眼神直勾勾盯著她,怎麼看怎麼怪異。
“師傅,這麼早啊,吃過了麼?”
南山不答,動作表情沒變。
懷裡的阿花原本蜷縮一團,猛地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炸毛似得抬起腦袋,看著麵前的南山,碧眸閃了閃,提醒道“不對勁,你這師傅不對勁。”
南山的眼神近看有些無神呆滯,的確是在看著周玄清,又像是什麼東西透著他看向自己。
周玄清越想越冷的挺直了脊背,單手抱著阿花,一手摸向腰間暗兜——若是南山有異動,她恐怕得出手了。
可是南山隻是看著她,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仿佛幽深,仿佛什麼都沒有。
周玄清第一個念頭就是南山中邪了!她細細端倪南山的眼珠上方。
若是眼珠上方出現一條黑線,通常就表明他中了降頭;如果出現了一條灰線,通常就是中了符咒;如果出現一條紅線,通常就是被小鬼纏身。
可南山好賴也做了這麼多年道士,尋常妖物不能近身,邪祟法術也懂得避開吧?
若是南山清醒過來,絕對會覺得自己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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