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得蛾眉勝舊時!
京畿彆苑。
蕭邃與顧子珺才罷了一場狩獵回來,園子裡的老總管程永亭便殷殷來報“殿下,府中來信兒,說是承徽宮出事,梁太後宣了王妃入宮。”
“嗯,”蕭邃隨口應了,隻問“瞬雨跟著呢?”
“是。”
他點點頭,便沒再說話了。
一旁,顧子珺一雙眼珠子玩味一轉,笑道“殿下這是要冷眼旁觀呢。”說著一歎,“就是不知梁太後與潘貴妃接連出手,咱們這位新王妃招不招架得住啊!”
蕭邃輕笑一聲“你當是誰引她們出手的?”
顧子珺微怔,待明白過來他這話裡的意思,不由有些詫然“殿下是說……王妃?”
蕭邃沒否認。
顧子珺品了品,不禁笑道“有意思……”
看來這位新王妃,不隻容貌像裴後,就連這好謀斷、重心機的品性也是多有肖似呢!
就是不知,再來一個這樣的,王爺吃不吃得消?
那頭,程總管見楚王殿下一句話沒吩咐,不由擔心地問了一句“殿下,不回去看看?”
蕭邃搖頭,“有能耐惹事,就得有能耐搪事。否則,她便是被人折騰死,本王都隻有多謝那些給她上課之人的份兒。”
聞言,顧子珺與程總管對視一眼,皆不再說話了。
承徽宮中,裴瑤卮一副驚碎了心腸的模樣,在梁太後的質問聲將將落地之時,倏地跪在了地上。
“聖母皇太後息怒!”
見她花容慘白,李太後也不理梁太後的逼問,隻對她溫問道“你彆急,有什麼話細細說來,哀家在這裡,沒人能冤得了你!”
梁太後冷道“妹妹這話,就是說哀家有意攀誣你的好兒媳了?!”
李太後不遑多讓“嗬,笑話,哀家可曾指名道姓?姐姐又何須急著對號入座?卻不知心裡有鬼的究竟是誰!”
眼見二人勢同水火,蕭逐被吵得腦仁兒疼,出口緩和了一句,隻請兩位母後暫且息一息怒火,什麼話都等問明白了再說。
“楚王妃,”殿中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他深深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沉聲道“事實如何,朕要聽你解釋。若有虛言,便是欺君之罪,若是實話,則無需顧及。”
裴瑤卮一派柔弱相,可憐兮兮地應了聲是,這才緩緩辯解道“兩宮皇太後、陛下容稟,妾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進獻聖母皇太後的東西裡動什麼手腳!隻是,那副繡屏,做框子的木頭乃是產自周國的漆斑木,此木亦是一種極珍貴的藥材。古書有載,其香氣幽微有延年之效,適宜老人養身,卻於孕婦不宜。妾將那繡屏贈予太後娘娘時,隻想著為娘娘添福添壽,並不知娘娘會將其轉贈予貴妃娘娘,是以未曾向太後娘娘提及這一層關竅!是妾疏忽!請兩宮皇太後與陛下責罰!”
她這番話說完,梁太後卻有些愣住了。
怎麼,原來那木頭上竟還有這一層乾坤?
宗姑姑見主子發愣,生怕落了下風,連忙出聲道“楚王妃這樣說,倒是透著十足的孝心了!若然真是如此,也實在怨不得王妃什麼,聖母,依老奴看,當務之急,還是應當將那屏風傳上來驗看一番才是正理!”
主仆倆一對眼神,梁太後接收到了宗姑姑的提醒,一下子又硬氣了起來。
是啊,那木頭有沒有什麼乾坤有何要緊?真正要緊的,是那繡屏裡藏著的東西,隻要曝光於人前,就不怕治不了這丫頭一個謀逆犯上,殘害皇嗣的罪名!
繡屏被承徽宮的宮人抬了上來,這時候,一直在為潘貴妃診治的施太醫也自內殿而出,抹了把滿頭大汗,對太後、皇上稟,說貴妃娘娘福澤深厚,此番雖然凶險,但所幸,龍胎得保,母子平安。
梁太後聽罷這話,心中暗恨。
潘若徽倒是福大命大,難為自己下了這麼重的料,她竟還大小無虞!
一旁的宇文柔,這會兒也是悻悻至極,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樂見。
蕭逐問了句貴妃眼下如何,施太醫便道“陛下放心,娘娘此刻脈象已穩,過不了多久便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