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祖母的庇護,我怕早就死了。”阮伊嬌看著那牌位,輕聲開口,“以前隻覺得祖母偏心王妃娘娘,如今回想起來,不免覺得自己幼稚。”
祖母是個心似明鏡的人,她不曾像王妃娘娘那般孝順,自然也得不到祖母的偏心。
“你很聰明。”阮白虞看著那牌位,“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我也看著,不錯。”
自從阮伊嬌嫁人了,雖然她不常來走動,但是得到好東西,她都會托人給奶奶送一些。
那些東西對國公府來說不算什麼,可對阮伊嬌而言,的確是好東西。
這些年,她從未間斷過給奶奶送東西。
每每逢年過節,她也會提前帶著東西來拜訪。
“祖母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然會竭儘全力的彙報,隻是……”阮伊嬌微微歎息,“祖母病時孩子病了,騰不出時間侍疾,說來慚愧。”
“那孩子好了嗎?”阮白虞問了一句。
阮伊嬌垂眸,藏住眼裡的黯然,輕聲開口“是個沒福氣的,沒熬過這個年。”
就是一場風寒,帶走了祖母,也帶走了她的親骨肉。
“節哀。”
阮伊嬌抬頭看著那牌位,開口,“其實說句沒良心的話,那孩子天生體弱,從出生幾乎天天吃藥,於其讓他那麼遭罪,倒不如死了解脫。”
阮白虞側頭看了眼身邊的阮伊嬌。
說這句話的時候,隻怕她的心是在滴血。
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麼可能不心疼不難過呢。
隻不過她也沒說錯,活著那麼受罪,死了也算是解脫。
“節哀。”阮白虞開口。
阮伊嬌側頭看了一眼阮白虞,雖然神色淡淡,可眼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憐惜。
阮白虞還是阮白虞,從未變過。
隻要彆人對她好,她也能對彆人好。
“王妃娘娘回去休息吧,這裡臣婦守著。”阮伊嬌開口。
這或許是對她的報應,她弑父,殺姐。
她殺了至親,如今也嘗到了失去至親的滋味。
阮白虞點點頭。
素梅和王姝起身,然後將阮白虞扶起來。
緩了一會兒,阮白虞一瘸一拐的離開。
回長寧院的路上,素梅輕聲,“王妃娘娘,她倒是變了不少。”
“嫁了人,當了母親,都是要變的。”阮白虞輕聲開口,她緊了緊身上的大氅,“這個冬天好長。”
“元宵未到,還得冷上一段時間。”王姝輕聲開口。
阮白虞看著黑漆漆的天,不言。
這個寒冷的冬天,奶奶終究是沒有熬過去。
“這個冬天好難熬啊……”
……
長寧院。
阮白虞進屋的時候,君離坐在一邊,君星綰抱著君星凝,輕聲安慰著。
“怎麼了?”阮白虞問了一句,然後摘下大氅走過去。
君星凝撲到阮白虞懷裡,眼淚婆娑的看著自家母妃,“母妃,兒臣以後都看不到太奶奶了嗎?”
“嗯。”阮白虞輕輕應了一聲,她抬手給君星凝擦了擦眼淚。
“太奶奶去找太爺爺了,小婧以後再也看不到太奶奶了,不哭,太奶奶在太爺爺身邊可高興了。”阮白虞輕聲開口。
君星凝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看著自家母妃的神色,君星綰抿唇,眼裡臉上寫滿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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