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劉常震耳一呼,陡然發力,他手中的銀票便已成為碎屑。
銀票如果被撕碎了,就成了一文不值的廢紙。
白色的紙屑被吹散在西北的風沙之中,就像這荒原之上萬年不見的雪。
眼見劉常如此,金福的臉色已變得很難看。他的呼吸已有些急促,手心也已有了汗。麵對這三個殺人不眨眼的悍匪,他隻能提高聲音質問“你們到底想乾什麼?”
這本就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一個人若開始做毫無意義的事情,那注定是徒勞。
袁昆得意地笑著,上前道“我們兄弟三人前來,不過是好奇你們金記商隊的箱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聽了這話,金軒玉突然樂了。他搖了搖頭道“三位好漢若是知道箱子裡裝的時候,估計要後悔得拍大腿了!”他接著道“我敢保證,箱子裡的東西連一兩銀子都不值。”
樊猛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罵道“放屁!你他娘的當老子傻嗎?老子……”
還未等他說完,袁昆便打斷道“什麼樣的東西連一兩銀子都不值,卻能夠勞煩江南金記如此大費周章地押送?若是金公子願意打開箱子讓我袁某人見識見識,我們兄弟三人定然轉頭就走,絕不再擾!”
金軒玉道“打開箱子是萬萬不能的,這是押運貨物的規矩。不過,我倒是很樂意說給各位聽聽。”
袁昆拱手道“願聞其詳。”
金軒玉道“這二十個箱子裡裝的全是一文不值的磚頭。”
袁昆眉頭一皺,摸著鼻子追問道“磚頭?”
金軒玉點頭道“沒錯,磚頭。”
劉常忍不住反問“你是說,富可敵國的江南金氏給威震天下的關外侯送去的聘禮竟是二十箱磚頭?”
金軒玉鄭重地點了點頭。
……
短暫的沉默之後,眾人竟一齊大笑起來。金軒玉的話就好像是一個集大成的喜劇大師所講的笑話,把所有人都逗樂了。
漠北三煞看了看彼此,笑得快要從馬背上摔下來。
金軒玉也跟著一起笑。
若說這個世界上有誰用二十箱磚頭作為聘禮,那可真是荒唐至極了!不要說江南金氏,就連一貧如洗的落拓戶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漠北三煞剛才一個勁兒嘲笑金軒玉,沒想到現在竟然被這個看著又蠢又笨的死胖子給戲弄了。
劉常笑著搖了搖頭,獨眼之中已露出殺機。
就在這時,剛剛散去的十幾騎護衛已全部回到金記商隊中。其中一個首領模樣的人高聲道“回管家,鎮上四下無人,倒是有這三個叫花子蹲在路口乞討。”
金福順著護衛首領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老二小三個叫花子被護衛看押著正往這邊走來。不過現在漠北最臭名昭著的三個強盜欲行打劫之事,他哪裡還有心思管這三個叫花子?
金福著急得厲聲訓斥“都什麼時候了,你們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護衛們已經圍攏過來,金福感覺自己的腰杆子也比剛才硬氣了不少。他甚至已經開始同情眼前的三個強盜——剛才隻顧著廢話不動手,現在我們人多勢眾,他們更沒有機會了!
試想,三個人的武功就算再高,又怎麼敵得過這些訓練有素的護衛?
突然壯了膽,金福便喝道“我們急著趕路出關,你們這些江湖宵小識相的話還是趕緊滾開,不然的話……”
袁昆歎了口氣,道“金公子說到底還是不想交我們這樣的朋友。”
劉常將他的獨眼眯成了一條縫,目光更顯銳利。他似已有些不耐煩,打斷道“不然的話,你們還能怎樣?”
金福看了看身後的護衛,冷笑道“不然的話,我們這些兄弟可就要試試三位的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