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和人的差距啊……”
不過說來也奇怪,對於殷七娘這樣的一位陌生人,唐茹蜜竟一點都不抗拒。她的表情、她的言語、她的動作,沒有一樣不讓人如沐春風。
“我姓殷,大家都叫我殷七娘。姑娘你呢?”
“我叫唐……”
田思思不免有些警惕,在後麵擠眉弄眼輕呼“小姐。”
殷七娘一聽笑了“唐小姐,裡麵請。”
唐茹蜜另一隻手拉起田思思,跟著殷七娘就往煙和坊裡走。
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紅牆黛瓦,軒窗小院。
進到煙和坊的院落之中,眼前便是一座假山,曲水環繞,雲煙升騰,方寸之間似有天地之大。再往裡走,亭廊曼回,綠柳繁花,應有儘有。唐茹蜜沒有想到,這窄巷偏門之內竟有如此精心的布置和彆樣的風景。毫不誇張地說,這裡的景色竟比關外侯府裡不遜色半分。就連唐茹蜜也隻能想到“彆有洞天”四個字來形容。
毫無疑問,煙和坊裡的布置確實可以稱得上極其地彆致。
眼前的美景讓唐茹蜜不禁去想,除了關外侯,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在這塞北之地營造出如此精雅細致的庭院景觀?
當她的目光落在殷七娘身上的時候,唐茹蜜又覺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地順理成章。
——一個完美的女人,自然要住在一個完美的院落之中。
自從離開了關外侯府,唐茹蜜已許久沒有享受這種恬靜淡雅的氛圍。此刻置身於美景之中,她終於體會到了一種久違的放鬆。
殷七娘一直跟在唐茹蜜身後,任她在院中自由行走。過了一陣,她見唐茹蜜已完全放鬆下來,這才笑著道“兩位姑娘勞頓,不知從何處而來呀?”
田思思生怕唐茹蜜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搶著道“小姐與我隨家人出來賞景,因一時貪玩這才與家人走散。隻因天色不早,我們才想著找個地方住一宿,明日雇一輛車,便可回家了。”
塞北賞景,這樣的話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信的。
可殷七娘卻像是信了。她順著田思思的話頭,接著道“不知兩位姑娘今日賞了哪些景,與我這煙和坊內的景色相比又如何?”
唐茹蜜道“閒來無趣,隨便出來走走罷了。”她見殷七娘和藹,又接著道“進了這煙和坊,我才知今日這景算是白賞了。”
殷七娘笑了“這樣說來,姑娘家離此地想是不遠嘍?”
唐茹蜜點了點頭。
殷七娘又道“看姑娘的打扮,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這一帶的豪門望族,我殷七娘還是略相識一些的,不知貴府是哪一家呢?”
“這……我們是……”
唐茹蜜沒想到殷七娘回這麼問,她從沒說過謊,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沒辦法,她隻能給田思思使個眼色,希望她能圓過去。沒想到殷七娘見她二人如此,便轉開話題道“不知姑娘芳齡幾何呢?”
隨便打聽一個姑娘的年齡,本是一件極不禮貌的事情。可不知為什麼,這話從殷七娘的嘴裡問出來,唐茹蜜竟覺得十分自然。特彆是上一個問題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回答這個問題簡直太簡單了。
唐茹蜜覺得殷七娘在給自己解圍,她甚至有些感激這個女人了。
聰明的女人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的,可聰明又識趣的女人,連女人都會有好感的。
——毫無疑問,殷七娘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我今年十六。”唐茹蜜道,“不知七娘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