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最初的緊張後,最前排的步人甲軍團反而鎮靜了下來,他們看著身後不斷鋪射出去的箭矢將眼前的敵人穿成刺蝟,甚至有些穿著盔甲的士兵都不能幸免。
神臂弓,能破甲。
穿著皮甲的士兵都遭了殃,那些穿著鐵甲的士兵要是倒黴的話,也未能幸免,就算是鐵鷂子和鐵浮屠麵對密集的弩陣,照樣會出現傷亡,這隻是概率問題罷了。
完顏婁室心如鐵石,哪怕是看著前麵的士兵大批大批的倒下,依舊是眼睛都沒眨一下。
趙舊一手舉著大盾,一手拿著自己的六麵天子漢劍露出半拉腦袋看著戰場上的形式。
在他身邊無不是最精銳的步人甲軍士,吳玠也是掏出去血本了,他知道這一仗最唯靠的,不是騎兵,也不是弓弩手。
還是最前麵的重騎兵,唯有他們頂住了,才成。
皇帝陛下整日廝混在軍營,明顯是隻關注武功!這已經引發了朝中很多大臣的不滿。
在文人盛世的朝代,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家的趙官家,居然還親自提著刀子跑到了一線和敵軍決戰,絕對會是各種彈劾如同雪花一樣飛來,說不定等他死後還會得一個惡號。
後世怎麼記載的,趙宋官家沒興趣知道,自己就算被記載成桀紂或者武綽天王那樣兒的人物又能如何,左右自己死後屁都不知道,現在還是殺人要緊。
唯有報仇,才是真理,無光什麼民族國家,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是孔聖人教的道理。
過了盞茶不到的時間,金人的馬速已經徹底提了起來,弓弩雖然厲害,可金兵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圍了上來。
眼看片刻間就會吞沒前麵的步兵軍團。
吳玠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牛皋,楊再興帶著騎兵在外圍遊蕩,可他們隻要發現情況不妙,就會在第一時間帶上趙官家夾著尾巴逃跑。
趙舊的旁邊是吳玠親弟弟吳璘負責左右,他並不讚成出擊,可是趙官家想要胡鬨一把,自己哥哥也跟灌了迷糊湯一樣,於是大夥就稀裡糊塗的感到了這片戰場。
吳璘心裡麵也沒有底,隻靠步人甲能擋住嗎?步人甲對抗遼國確實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可麵對更加窮凶惡極的金兵……
完顏婁室看著自己心腹愛將完顏折乃殺至紙片薄弱的宋軍防線麵前,心裡麵也都快樂開花了。
憑借他多年的經驗,宋軍的防線還是太薄弱了,根本應付不了自己這麼多騎兵,除非對方再多兩倍的長矛手,或者在陣前挖天坑巨坑,否則休想擋住自己肆虐的騎兵。
趙舊留下盾牌兵刃,雙手合十,喝道
“朕乃天命,擋朕者死,萬丈城樓平地起!”
“唰唰唰……”
宋軍和金軍交戰的兩軍陣前,赫然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音,最前麵出現了大批的灰塵。
隨著灰塵的散儘,最前麵的交戰點赫然出現了一麵土牆。
如果有了防備還好說,其實不少戰馬都可以越過這堵牆。
畢竟這隻是低矮的土牆,並不是高聳的城牆。
這是最前麵的騎兵已經錯過的起跳的機會。
於是脆弱的馬腿撞上了半米厚的土牆,無數騎兵瞬間就因為慣性的作用被摔下馬來,沒有安全氣囊和安全帶的他們頓時有不少人當場去世。
比較倒黴的還有那些好不容易越過去沒死的騎兵,最前麵的重步兵拿著巨錘長斧狠狠的砸了下來,這些對付騎兵的力氣都被武裝到了一線。
麵對鈍器的來襲,不少金兵幸運兒都是口吐血沫,憋屈的死在了兩軍陣前。
前麵的騎兵發生了嚴重的踩踏事件,有些騎兵雖然反應過來了卻已經止不住戰馬,前後嚴重脫節。
後邊的人又看不清前麵的局勢,隻顧著一味的衝鋒,很快又發生了大規模的撞馬事件。
金兵中的將領紛紛跑出來斥責眾人,企圖帶著他們恢複陣型。
一來一往就耽擱了不少時間。
宋軍的弓弩手怎麼會浪費如此的大好良機?卯足了勁,瘋狂的拋射。
金兵在前麵紮堆,借此大好時機,後麵更有人喪心病狂的抬來了三牛弩床,比手臂管子還粗的箭矢瞬間就射出去的十幾發,一發入魂,一穿就是一大片。
完顏婁室眼珠子瞪得死死的,俺那麼大一群騎兵呢,難不成被宋軍吃了嗎?
………
完顏折乃睚眥欲裂,頓時大喝道
“宋人卑鄙,弓弩太厲害,俺們上去跟他們糾纏在一起,通通下馬步戰。”
話音剛落,他身先士卒就越過了矮牆,提著兵刃左衝右殺。
其他人有樣學樣,紛紛效仿。
金兵最前麵的是猛安謀克們也並非是傻子,前麵都堵塞成這個樣子,根本就越不過去。
不少人都是翻身下馬,直接越過矮牆,憑借著悍勇之氣殺入宋軍人堆裡麵。
完顏婁室看著前麵局勢在變,心中長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麾下來的兵馬懂得變通。
就算是下馬步戰,俺們金國也是天底下最強的強軍,照樣滿萬不可敵。
完顏婁室感覺自己已經快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