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一代目!
趙舊看著不敢出聲的武將們,以及在一旁反對的相公們,趙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深沉。
言道
“國家大事總該商量著來,朕也不能一人乾坤獨斷,朕也知道是人終究是會犯錯,人無完人,孰為聖賢。
可也知曉,這天下總歸是收複故土,四海統一,朕有開拓之誌,眾相公應該多多助我,道路荊棘,朕也該用血肉之軀徜出一條康莊大道來,為此,朕不惜任何代價。”
文臣們麵麵相覷,官家就差掏心窩子說話了,可是這話頭還是不能接呀。
李綱出列,上書道
“靖康末,衛士僅三萬人,及城破,所存無幾。
至是,殿前司以左言權領,而侍衛二司猶在東京,禁衛寡弱。
諸將楊惟忠、王淵、韓世忠以河北兵,劉光世以陝西兵,張俊、苗傅等以帥府及降盜兵,皆在行朝,不相統一。於是始置禦營司,以總齊軍中之政令。
然至紹興元年,禦營之權職,並無大用,官家非要揉捏搓和國防部,必定重蹈覆轍。
臣悉知,總結起來有四點一是當時的中央朝廷鞭長莫及,威信不足;
二是諸將軍隊士卒是其自己招募得來,任命也是自己來,與朝廷沒多大關係,相當於這支軍隊是諸將私軍;
三是戰事緊張,難以進行很好地整改;
四是政治體製混亂,禦營司與三衙、樞密院職能重疊,三者之間存在有職權矛盾。
所以臣竊以為,官家恢複舊製,取締禦營便可,至於新增部門還需要多多商量,不可操之過急,等大朝會上再商量討論,看群臣的看法如何。”
李綱說到私軍一事。
眾將軍太尉惶恐至極,眾人齊齊伏拜稱罪。
趙舊將一切看在眼裡。
大宋的文臣們都患有武將恐懼症。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唐朝以至於五代十國的那一個爛攤子,再到太祖的陳橋起義,黃袍加身,以及後麵斧聲燭影一攤子爛事,武人之亂,讓所有的文官如鯁在喉。
矯正過枉似乎已經成了政治正確。
誰要是不服從,立刻會被打上階層敵人的標簽,一個奸臣的名號是跑不掉的。
趙舊霍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言道
“朕,突然覺得當個暴君也挺好。”
“這天下的事,誰又能徹底理得清,剪得斷?”
“若朕真的是個暴君,凡事都不須跟你們商量,直接一言而決,拍案定策,不需要浪費這麼多的嘴皮子和口水。
若是辦的事成了,那朕就獨領這一份功勞,要是不成的話,就推出去幾個有分量的倒黴鬼,讓其定罪。
隻要朕有理有據,這天底下何人能讓朕在活著的時候說自己的半個不是。”
趙舊解開了身上的衣袍,然後翻了個身,露出了密密麻麻的針腳,顯然這件衣服縫縫補補許久。
趙舊又對著群臣們說道
“李相公,呂相公,張相公,朕的這件袍子是吳娘子縫了又縫,若不細看,誰人又知道內藏乾坤?
朝廷的賦稅收不上來,朕便命上下開源節流,前線戰事危及,朕就親臨一線,鼓舞士氣,手刃敵軍之數也有百人斬矣。
西北岌岌可危,江南盜寇成群,金人有狼子野心的放回了我皇兄,朕躲得過嗎?
可是,這天底下每時每刻都有這些煩心事在逼著朕,奏折堆積如山,兵荒馬亂,災害頻發,山河淪陷,仿佛這天下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朕一人的過錯。
諸位臣工,你們這位天子在位不過五年,才二十出頭,相逼何太急?
所謂的天人感應,是構該下罪己詔,一人自刎於天下,謝萬民乎?”
……
“臣等不能替君分憂死罪!”
“臣惶恐!”
朝堂上響起了一片跪地之聲。
將軍們虎淚縱橫,幾個老臣唉聲歎氣,暮然回首,有些癡癡的看著朝堂之上臉色有些潮紅,對他們發出了詰問的趙宋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