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中,從靖康之亂時開始的兵荒馬亂景象,總算是過去不少。
一場殘冬初春的小雪從天色還未曾亮的時侯就簌簌而落,隨風翻卷,將汴梁城又籠罩在一片銀白當中。
天地間一片白皚皚,老天爺為其披上了一層新衣。
????大多汴梁居民,隻要家中有柴有米的,還是謹慎的閉門不出。可是那些升米把柴度日的人家,卻還是要出來尋生活。
金人的兵馬來的勤快了些。
城中軍民大抵是不敢出城的。
畢竟有女真族的貴人已射殺鄉民取樂,汴京人對其避之不及,根本不敢自找麻煩。
正店閉門,一些小食肆遮遮掩掩的還是開張。大些的瓦舍重門深鎖,半掩門子卻簾掀一角。
柴社不開張,卻還有四郊鄉民挑擔叫賣。有些賣飲子的湯坊也悄悄開門,卻在水牌上貼著莫談朝事的招子。
燕國沒有什麼開封府尹。
隻是靠著軍隊維係。
往日這般天氣。燕國臣僚向來是灑然得很,當在家中高臥,去衙門畫卯都懶得。
午後更是設上古董羹,暖上幾角酒,召來小娘,呼朋喚友,高會清談。
畢竟他們本身是宋人,隻是換了一身皮罷了,燕國也繼承了大部分的習俗,士大夫治天下爾。
不過此刻,風雪當中。這些燕國臣僚一身官服,或帶元隨,或輕車簡從。都早早去了各自衙門。
互相攀談打聽動問,各色各樣的消息傳得四下亂飛。
至於朝中那些有數重臣府前,拴馬樁上不知道套了多少座騎韁繩,照壁前不知道停了多少車子,等候接見的臣僚門口傳舍坐不下了,還站到了外間去,也沒有一個人嫌冷嫌辛苦,要早早離去的。
燕國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楊沂中這個大元帥稱得上是權勢最重。
其次就是宇文虛中的一些舊友臣下,大都督盧輝,監軍許德開這一次也被召回,全國的重臣齊聚汴京城。
甚至還有一隊兵甲開到了汴京。
天下會,雄霸。
這一夥盤踞在太行山的義軍決定投降,徹底接受詔安。
燕皇敕封河北人是雄霸為鎮國公,建軍滄州軍,統帥八萬兵馬,建節授勳加封大同節度使。
燕國下麵的臣子大喜。
金國同樣也表示了慶幸。
太行山號稱有幾十萬起義軍。
可能拿得出手的隻有幾萬人。
饒是如此,金國也是引為主力。
隻有齊國的劉豫感覺到一陣牙酸。
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派自己兒子劉麟前去接洽,想要收攏這二十萬人為自己所用,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便宜了宇文虛中。
燕國更大了,也更受金人器重了。
劉麟咬牙切齒的說道
“父親,宇文虛中這廝太可惡了,金人的恩寵全被他一人占了去了。”
劉豫冷笑著說道
“宇文虛中長久不了,他年紀也大了,至今膝下無兒無女,在宋朝的家人也被屠戮殆儘,這燕國遲早會為他人所吞並。
他現在囂張又能如何,咱們等他老死就是。”
“是……”
“燕皇在東京召集人馬商量抗宋,你就替我出行一趟吧,調一萬強兵強將,在暗處給他們使絆子,可懂?”
“兒臣知曉,定不會讓父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