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家都解決了自己的生理問題,女人們都拿起鍋碗瓢盆開始做飯,男人們去撿乾柴,不多時,福集鎮上便燃起嫋嫋炊煙。
福集鎮突然來了這麼大一個騾車隊,又是在福集鎮原本的商業街中心地段,附近有人看到,便過來打聽他們這些人是做什麼的,要去哪裡。
“地龍翻身,死人太多了,怕有瘟疫。”
“瘟疫?”
瘟疫二字頓時驚到了很多人,就連盧二叔都驚到了。
“怎麼會有瘟疫?聽誰說的?”
“這隻是我的猜測。”盧父道,然後將自己的推測跟過來詢問的人說了。
基本隻要有人來問,他都實話跟他們說。
對於盧父來說,如果真有瘟疫,告知給更多人,讓他們也趁著瘟疫沒來趕緊離開,那是行善積德的一件事。
車隊裡其他人也不瞞著,隻要有人他們就實話實說。
對於他們來說,僅僅隻有他們一直隊伍逃難,看的特彆傻,如果有更多的人加入他們,則顯得他們有先見之明似的,就希望有更多的人加入到他們逃難的隊伍中來,哪怕不是跟著他們,自己逃難也好。
其他人有親戚在附近的,也都叫了家裡腿腳快的人去通知,剩下的人留下看著騾車,之前乾糧準備不足的,見盧家和其他走商的人家,身上都背著個裝炒米的褡褳,也趕緊拿出自家鐵鍋,現場撿些土磚來搭個土灶,趕緊炒米,能炒多少炒多少。
沒有凍米的,就拿自家帶的糧食去跟福集鎮的人去換,女人就現場拿著針線縫製可隨身攜帶的褡褳。
附近聽到消息的人,都有些慌。
“胡扯!怎麼會有瘟疫?除非老天爺瞎了眼,存心不給我們日子過!”
“地裡莊稼眼看還有一個月就能收了,這個時候走了莊稼咋辦?”
“我不信,彆說沒有,就是有我也不走,走了莊稼咋辦,地咋辦?”
很多人是根本就不願意去相信,不願意相信老天爺會給他們絕路走。
莊稼沒收起來,沒有糧食,他們即使走,也隻能餓死,還不如留下,將莊稼收了,不管怎樣,有地有糧總餓不死。
“逃難?逃荒是那麼好逃的,我祖爺爺就是逃難過來的,一家人全死了,就剩他!”
可不管怎麼說,消息還是從福集鎮向下傳了出去,不管聽到消息的人信不信,回去之後總會跟自己的親朋講。
他們不知道事情真假,心中慌亂,也沒有主意,隻想告訴更多的人,讓更多的有主見的人,替他們拿主意,做選擇。
也幸虧他們幸運,災情嚴重,地方縣衙騰不出手來追究他們責任,不然就憑他們在沒有瘟疫的時候散播瘟疫的謠言,在古代也夠他們狠狠吃一壺的。
盧父到底不是純正的古代人,隻想著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去逃命,卻不知道,在古代隨便傳播瘟疫的謠言,引起恐慌,是要進大牢的。
知道盧父要在福集鎮歇一個時辰,等待那些去通知親朋故友的人回來,眾人吃過午飯喂過騾子後,就各自找了樹蔭躺下休息,有的乾脆往自己騾車下麵一躺,不到片刻中,就一片呼嚕聲。
在烈日下連續不停走了三個時辰,六個小時,哪怕是成年的漢子都覺得累,更彆說還有很多傷患。
傷患去醫館看過大夫,買了些藥,回來也躺下休息。
盧父沒有休息,他怕盧母腿吃不消,見盧母睡著,拿了紅花油給她按了一下小腿,又讓盧楨拿了爽老人鞋給盧母。
這老人鞋還是盧楨給他們買的,他們一回都沒穿過。
甚至盧母還把盧楨說了一頓,覺得她買的鞋醜,灰不溜秋,貴還貴的要死。
盧楨就說盧母不懂欣賞,黑色鞋子才好搭配呢,花花綠綠的才不好搭衣服,所以她的鞋子基本都是黑白灰,偶爾其中點綴些色彩。
盧母自己開店,批發慣了,什麼東西都批發,包括她和盧父穿的鞋襪,批發市場的鞋子,又便宜又好穿,一百多的鞋子,能抵外麵買的三四百。
還有仿大牌的莆田鞋,盧母都跟店主混熟了,每次都過去拿貨,都是批發價。
現在這黑色網麵老人鞋穿著正好,黑色不顯眼,也不累腳。
盧父很累,他也想睡,但想了想,還是拿著砍刀出去,尋合適的樹乾給盧桓做拐杖。
一直到出去的陸陸續續都回來,盧父也才勉強做出一根,還是粗糙沒打磨過的。
他將拐杖遞給盧桓,“試試,看長短怎麼樣,要是長了,我再修修。”
拐杖上麵是y狀,可以撐在腋窩下,樹乾中間剛好有個三指粗的枝丫,砍斷之後,手可以抓在這裡。
可惜這樣符合拐杖要求的樹乾,他隻找到這麼一根,路上還得慢慢尋摸,給他再做一個。
盧桓試了之後覺得還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