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老太太摸了一把還嫌棄的不行,“賣不出去就對了,麻袋還能當衣服穿、冷了當被子蓋,這破袋子,連當個抹布都不行。”
老太太回去還和兒媳婦嘀咕道:“彆看盧老爺家裡好幾頭騾子兩頭牛,摳的不行,就那幾個破袋子搬家還帶著。”
兒媳婦溫婉笑道:“家業可不就是像盧叔這樣一點一點的攢起來的麼。”
老太太聞言點點頭,覺得也對,不摳一點豈能置那麼大一宅子,豈能有這麼多騾子和牛,還有兩件大鋪子呢。
可惜,都在地龍翻身中毀了。
想到此,老太太也不由想起兒子辛辛苦苦跑商,好不容易才賺了些錢,建了房子取了媳婦,結果……全沒了。
一行人到了河灣才發現,來到這裡的,居然不止他們一群人,已經有不少人都來這裡了。
他們大多數都是有馬有車有護衛的,一看就家境富裕。
盧父知道他們這是逃難,所以臨出發的時候,特意囑咐了車隊裡的所有人,將家裡最差灰土麻布衣裳穿起來,鮮亮的衣裳都收起來,因為是逃難。
加上他們路上有七~八天沒洗過澡,又抓了一下午的蝗蟲,蝗蟲將他們頭發撞的亂成鳥窩,衣服上更是各種螞蚱汁液,螞蚱屎,又臭又臟,全都跟個乞丐差不多。
這些已經在河灣的車隊,看到他們這一對接近百人的車隊過來,一個個都挺防備,等盧父他們過來,還特意派人來阻止他們靠近。
盧父他們也不與他們爭執,找了個離他們遠遠的空地,“今晚大家就在這歇腳,男的跟我去挑水,女人們先商量一下蝗蟲該怎麼處理。”
大家都以為盧父心裡有數,知道蝗蟲怎麼處理呢,結果盧父讓他們想,人群頓時炸開鍋了。
“還能怎麼處理,總不能全吃了!”
“抓了一下午,累的半死,結果不知道怎麼處理?”
“這大熱的天,這東西可不經放啊!”
氣的盧父道:“什麼事情都讓我想辦法,你們長腦子乾嘛的?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還能頂個諸葛亮,你們就不會自己先動動腦子?”
被盧父罵了一頓,他們才消停下來,尤其是女人們,真的湊到一塊兒去商量這東西怎麼做了。
其實盧父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河灣的其他車隊原本看著這些乞丐一樣的人,騾車上堆滿了大麻袋,有些人身上還背一個,肩上還扛一個,都以為是什麼呢,結果看他們倒出來,全都是螞蚱。
當下就有兩個講究的小姐夫人吐了。
“天啊,那不是蟲子嗎?”
“他們居然連蟲子都吃?”
彆說小姐夫人受不了,在古時候,連很多官員都是主張不滅蝗的,如此倒也不稀奇了。
盧父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把人家都惡心吐了,一個個都十分積極的拿著水桶跑去挑水了,到了河邊第一件事,就是拎上一桶水,給自己洗個痛痛快快的澡。
他們已經好些天沒洗澡了,加上近日捕蝗,身上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臭味。
盧父他們一走,女人們就開始商量螞蚱該怎麼做。
“要不拿鹽醃起來曬乾!”
這話剛說出來就被人懟了回去:“你家有那麼多鹽啊?”
“那你說咋辦?就讓它這麼臭了不成?”
“依我看,就趁著今天有水,全都給煮了,然後攤在車頂上曬,全都曬乾做乾脯。”
這句話立刻得到很多人的讚同,問題是:“誰知道這乾脯怎麼做嗎?”
他們這些原本社會底層的人家,彆說吃乾脯了,連有乾脯都沒聽過的也大有人在,更彆說知道怎麼做了。
就算知道豬肉脯牛肉脯怎麼做,也沒做過螞蚱乾脯啊。
一時間眾人又犯了難。
等盧父回來,她們就七嘴八舌的將自己想的方法跟盧父說了,洗乾淨的盧父頭上還滴著水,一邊擦頭上的水一邊說:“行,就做乾脯,乾脯我會做。”
一聽盧父這個大男人還會做乾脯,圍著他的這群男人女人們,又全都瞪大了眼,開始在盧父的指揮下做乾脯。
“做乾脯容易,主要是後麵要怎麼曬。”盧父說,“今晚大家都辛苦點,都給自家騾車搭個頂,將麻袋拆開縫一下,放在騾車頂上鋪開,把煮熟的乾脯就放在騾車頂上曬,現在這天氣,估計曬個七八天,乾脯就成了!”
“我家麻袋不夠啊!”
“麻袋不夠就砍些樹枝編織成席子蓋車頂上!”
“光這樣還不行,得做車棚,不然都凹下去了,還怎麼曬啊?”
“凹下去才好呢,路上怎麼顛都不會灑!”
“那曬不乾不還是臭了嗎?”
“就這太陽,地都曬乾了,你還擔心它曬不乾螞蚱?”
商量好後,男人去砍樹枝做車螺棚頂,女人就拿著大鐵鍋,上麵放著大澡桶,燒水,一邊燒水煮蝗蟲,一邊用釺子串了蝗蟲在火上烤,彆說,烤出的蝗蟲還挺香。
其他車隊的人,就這麼看著這些人商量怎麼做螞蚱乾脯,一邊吃著手中的肉餅,一邊笑看著這一群人熱火朝天的忙著煮螞蚱,蒸螞蚱,烤螞蚱。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