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兒媳婦,在公公婆婆麵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很不好意思,不過哭了幾十秒鐘,就很不好意思的擦了下眼淚,“娘,我……”
“沒事沒事,我都懂,都明白,你去洗把臉,叫楨楨來燒水。”
一路上盧楨又是趕車,又是殺衝擊他們的流民,保護他們,在盧桓斷腿的這兩個月裡,盧大嫂是看著這個從前柔弱的小姑子,像個男人一樣,用自己纖瘦的肩膀撐起這個家的,雖然家裡還有盧父這個頂梁柱在,但不得不說,盧楨也像一顆樹,努力在為他們撐起一片天。
盧大嫂感念小姑子不易,擦著淚道:“娘,我去燒吧,讓妹妹歇會兒。”
說著她就動作麻利的用葫蘆瓢從水缸裡舀水進兩隻鍋中。
銅津城雖也兩個月沒下雨,但此地北臨濁河,地下水豐沛,井水水位雖下降了許多,但並不影響日常用水。
但兩月乾旱生涯,還是讓盧大嫂習慣了省水,習慣了每一滴水都不能浪費,之後就鑽進了灶下,給兩個鍋燒火。
盧母看了灶台後麵的盧大嫂一眼,盧大嫂在灶台後麵,有灶台擋著,並不能看到灶台前麵的事。
盧母對盧父道:“我去拿麵。”
盧母去找盧楨,很多東西都在盧楨那裡。
小桃正在和吳管家將騾車、牛車上的東西往院子裡搬,還要給騾子和牛喂草。
看到盧母出來,她將稻草放到兩頭牛的麵前,就趕緊到後麵去幫忙,被盧母叫住了,“你在這照顧牛,廚房裡現在沒你什麼事,一會兒來廚房幫著燒水就行了。”
小桃就怕沒事做,沒事做,就代表她不被盧家需要了,不被盧家需要,在她心裡,就意味著會被賣掉。
她就是被父母賣掉的,還有逃荒路上看到的許許多多賣兒賣女的慘狀,為何說慘狀,有些女人和孩子,不是作為人賣掉的,而是兩腳羊。
她一直害怕哪天盧家沒吃的了,就把她當兩腳羊賣了。
直到盧楨給她的那葫蘆紅糖薑水,才讓她一直不安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
可是盧家這麼好,姑娘太太都對她這麼好,她隻想待記在盧家,不想再被賣掉。
她努力吃的少一點,將螞蚱留給姑娘和小小姐吃,希望姑娘和老爺能看在她吃的這麼少,又做的這麼多的情況下,哪天要是螞蚱吃光了,糧食也吃光了,彆賣了她。
盧母是絲毫不知小桃想法的,回身進了小劉大夫家,找到正在鋪床的盧楨。
盧楨將床單已經全部換上了他們自己的,上麵蓋的被子也換上了他們自己的,晚上盧父盧母在牛車廂內睡覺,她和盧大嫂、盧芙蓉、小桃加兩個孩子睡在這。
古代人因各種環境、營養不良等因素,個子不像現代人那麼高,床相對來說也小。
盧楨現代的床就是個兩米的大床,橫著睡,睡四個大人並兩個孩子倒是可以,可這古代床,最多隻有一米五,盧楨搬了兩個板凳搭在床邊,才勉勉強強能夠睡得下四個人。
“我和你爸準備給你們做點手擀麵吃。”
盧楨家店裡有很多各種寬麵、細麵、龍須麵、粉絲,但都不適合此時拿出來,隻能現做。
盧楨鋪好床,讓盧芙蓉幫著看著兩個孩子,“我跟你去。”
盧芙蓉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說:“楨楨姐,要不你來帶寶丫和小石頭,我跟伯娘去吧?”
“沒事,你看好彆讓他們跑出去就好了。”說著裝作在帶進來的行李處翻找,找出一個複古型的撥浪鼓,和一些原木色積木出來,倒在床上,給兩個孩子玩。
波浪鼓大家都見過,不稀奇,倒是這些原木色的小方塊吸引了兩個孩子的注意力。
小石頭很高興的就去玩積木了,但寶丫手裡拿著撥浪鼓,注意力依然在盧楨身上,隻安靜的坐著,也不去玩積木。
兩個月相處下來,盧楨有些懷疑寶丫是不是有點自閉症傾向。
她從沒見過自閉症兒童,對自閉症的孩子的全部了解,也都來自網絡,並不能判斷。
見寶丫不做聲,就搖了搖小撥浪鼓,用聲音引起她的注意,摸摸她的頭,柔聲問她:“喜歡嗎?”
小姑娘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安靜的看著她。
“阿娘要去給我們寶丫做好吃的,寶丫在這裡跟哥哥玩玩具,阿娘一會兒就過來陪寶丫好不好?”
寶丫這才低下頭,將手中的撥浪鼓撥了兩下,撥浪鼓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像是她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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