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確定盧楨真的是記個姑娘,大概他們都以為,盧楨就是個男扮女裝的漢子。
盧柏他們紛紛拒絕道:“楨楨姐,抓老鼠的事情交給我們就行了,你就彆湊熱鬨了。”
盧楨不服氣:“我怎麼就湊熱鬨了?我也想抓不行嗎?”
小石頭在一旁特彆給力的舉著小手:“姑姑姑姑,我幫你抓!”
寶丫也安靜的站在盧楨身邊,瞪大眼睛望著她,仿佛在說:還有我!
盧楨被兩個孩子鼓勵的信心大增:“行!那你們兩個就給我幫忙!讓我們比一比,是我們抓的多,還是他們抓的多!”
盧柏他們全都被盧楨給打敗,十分無奈,不知道這有什麼好比的。
不過還是被她激起了勝負欲,不信他們抓老鼠還比不過一個女人。
雖然沒說要和盧楨比,畢竟和一個女人比抓老鼠太丟人了,可這些半大少年們,還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多抓老鼠。
老婦人們看著他們都搖頭失笑,盧楨在她們眼中,已經逐漸從一個成過親沒了丈夫還有個孩子的小寡婦,轉變為一個童心未泯的少女。
她總是能有辦法讓她們無法將她當做一個沉悶的寡婦,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家還雲英未嫁的小閨女似的,或者說有時候就像自家那調皮的小子。
因為她,逃荒的路都仿佛變得鮮活了,看著自家小子們臉上的笑,日子好像也沒那麼苦了。
大家都很好奇盧楨要帶著小石頭和寶丫怎樣抓老鼠。
前世盧楨在網上看過一個抓老鼠的法子,在一隻桶的上麵放上一個類似蹺蹺板蓋子,桶的另一端放上稻穀,老鼠受稻穀吸引,想要去吃桶另一端的稻穀,就隻能通過中間活動的蓋子,剛走上蓋子的時候沒事,可再往稻穀的方向走,蓋子就會因為老鼠本身的重量向一端傾斜,老鼠就掉落到桶裡了。
網上那個視頻裡,用這個方法,抓了一桶老鼠,盧楨早就想試試了。
她用一截細細的竹管出來,削了一根竹筷,穿入竹管,將竹管固定在一塊長方形木板上,形成一座蹺蹺板,再將蹺蹺板固定在泡腳桶高的木桶上。
在看到盧楨的做法後,張雲鶴和戚陽朔就立刻明白她是要做什麼了,都饒有興致的看著。
見她將蹺蹺板固定在木桶上,小石頭蹲在一旁,雙手托著下巴很是不解:“姑姑,這樣真的能抓到老鼠嗎?”
他還是不能理解,這樣要怎樣抓住老鼠。
很多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盧楨要怎樣做。
盧楨將陷阱做好後,在桶的另一端,放了一些稻穀,可以讓老鼠在木桶下麵夠不著上麵的稻穀,木桶到地麵上,放了一塊長長的木板橋,木板橋上也誘惑性的灑了一些稻穀,一直通往蹺蹺板。
隻要老鼠想要吃到木桶上的稻穀,就必然要從木板橋上去,再通過蹺蹺板,隻要上了蹺蹺板,就必然會落入木桶內。
隨著盧楨的木桶蹺蹺板捕鼠器一點一點做好,周圍已經圍了很多好奇的小孩子。
他們還沒見過這樣好玩的事。
張雲鶴一直眼睛明亮的看著盧楨,黑夜裡,他眼神溫柔的像是裡麵藏了星星。
可惜,盧楨忙著捕鼠,完全沒注意到他。
陷阱布置好後,她朝小石頭做了個噓的手勢,抱起寶丫,帶著圍觀的孩子們離開去前院。
因為說要煮老虎肉,男人們都拿著砍刀、菜刀在剁肉。
女人們就負責將虎肉切成薄片。
“當心點,可彆把手劃破了。”盧父叮囑他們。
周圍打著火把,男人們就笑:“放心吧盧叔,出不了事!”
盧父見這裡事情都安排好,就放心的回房去了。
他白日裡受了傷,身上疼,叫盧母用紅花油記給他揉一揉,活血散瘀。
他脫了外麵的衣裳,掀開毛衣和保暖內衣,露出背。
油燈雖昏暗,可還是能看出盧父背上大片的青紫,有一處淤青顏色尤其深。
盧母心疼的眼眶濕潤。
“不疼,真的不疼。”盧父裝作無所謂地笑道:“當時被硌的那一下疼的厲害,現在不疼了。”他拿了紅花油給盧母:“快,快幫我揉揉,用紅花油推一推,把淤血散了,太冷了。”
他坐在床上,兩隻胳膊架在椅子背上,毛衣掀到了頭部,盧母一揉下去,他疼的立刻嘶了一聲。
盧母氣道:“你不是不疼嗎?”
“還……還是有點疼的。”盧父疼的額上冒冷汗:“順子和小戚今天也傷的不輕,一會兒推完了,把紅花油給他們倆也推一下。”
正好盧楨抱著寶丫進來,盧父連忙說:“你來的正好,省的你娘去送了。”
盧楨放下寶丫:“啥?”
看到盧父的背,盧楨也心疼的一抽。
“把紅花油給張順和戚陽朔送去,今天我差點命喪虎口,虧的順子推開我,那一下他也撞到石頭上了。”
“那我送去!”盧楨立刻乾脆道。
盧母連忙叫住她:“你等一下!”她叫住盧楨沒好氣地小聲道:“你們爺兒倆是不是虎?這麼多人,你隻給順子和小戚紅花油,其他人不給,彆人怎麼想?你要每個人都給,就這麼一小瓶,你給的過來嗎?”
紅花油瓶子是玻璃的,大小和形狀有些像小瓶裝的紅星二鍋頭,今天受傷的人不少,要是都給,這麼一小瓶,肯定是不夠的。
“你把他們二人叫過來,就說你爹有事情找他們,我給他們推。”
老裡正家的院子是標準的古代四合院,四個兒子各一間正房,加上他們老兩口的,家裡六間房,大家都睡一個屋。
盧父笑道:“還是我來推吧,這裡是古代,可不是現代!”
盧母在現代都五十多歲了,張順和戚陽朔比現代的盧楨年齡還要小呢,在盧母眼裡,這兩人和她盧桓楨楨差不多,完全沒想太多。
聽盧父這麼說,點頭說:“也行。”又道:“你要不行就跟我說。”
被說‘不行’的盧父:……
盧楨空間裡還有雲南白藥噴霧、膏藥和創可貼,都不過,噴霧隻有一份,膏藥和創可貼各兩盒,她哥工作性質比較危險,經常受傷,像撞傷、碰傷等小傷不斷,這些東西都是家裡常備的。
她將寶丫放到床上,拿了這些東西出來給盧母,自己出去了。
盧母給盧父推完,又用噴霧在傷處噴了,“膏藥還要貼嗎?”
盧父趴在椅背上,背盧母推的疼的直冒冷汗,“貼!”
盧母見他疼成這樣,還硬撐著跟她說不疼,心疼地埋怨道:“在家沒見你這麼拚,到了這連命都敢不要。”說著,又低頭落淚。
盧母性子大咧,和盧父結婚三十多年,落淚的次數屈指可數,見盧母落淚,盧父苦笑道:“咱們生活的那時代,哪裡需要我拚命,咱家日子殷實,就是什麼都不做,一年到頭靠收房租,都能養活我們一家人,到了這,不是沒辦法嘛。”他笨拙地安慰盧母:“行了,彆哭了,一會兒小戚他們來看到笑話。”
盧母忍著心裡酸澀,給盧父貼上膏藥,低聲哽咽道:“實在不行,我們就自己走,有咱家房子在,哪裡要吃這許多苦?”
盧父將毛衣捋下來,將寶丫抱在腿上:“你看小戚母子,小戚還是從小習武的,帶著家丁都被搶了馬車,若是沒有這些人,就咱們幾個,阿桓腿還那樣,帶著小石頭、寶丫,你覺得能走到的這?”
盧母低著頭不說話,她知道盧父說的對,可她就是心疼。
記“好了,彆哭了,我這不是沒事?一會兒小戚他們過來,你不方便待在這,去跟他們說,咱們明天在五裡鎮休息一天,現在有水了,要做糠餅的,趕緊趁著今晚和明天做起來,廚房不夠就跟左右鄰居借借,應該能借到。”
盧母將雲南白藥噴霧劑和膏藥收到箱子裡,抱著寶丫起身出去。
戚陽朔和張雲鶴兄弟睡一間房,戚陽朔因為受傷,盧楨來敲門的時候,是張雲鶴開門的。
在打開門發現門外是盧楨的那一刹那,張雲鶴像是開門就是春光燦爛鳥語花香似的,心裡說不出的高興。
可惜盧楨一句話,就將他又打回到寒冬凜冽的世界。
盧楨目光朝他身後看了一眼:“戚陽朔在嗎?”
以為是來找他的張雲鶴心裡莫名的有些沉悶,“你找他有事?”
“我爹叫他過去。”她朝裡頭喊了聲:“戚陽朔!”
“戚陽朔,我爹叫你去他那一下!”盧楨站在門外喊完就轉身走了。
滿懷期待的張雲鶴:……
淒涼寂寞冷,大概形容的就是此時張雲鶴的心情。
望著盧楨臉上沒有半點旖旎的神色,張雲鶴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是不是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單相思?
這樣的認知,讓一直以來都頗為自信,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張雲鶴,整個人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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