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父一共拿出了兩袋土豆,兩個品種各一袋,剩下的放在空間裡。
倒不是他不想全部拿出來,而是目前為止,除了他和盧有福家,也就張順、王耕牛、劉二狗家,把地開墾出來了。
光是開墾出來也沒用,還得覆上腐殖土。
林子就這麼大,總共不到五十畝,腐殖土有限。
他們落戶建房前已經砍掉了近十畝,剩下不到四十畝地,他們每家每戶的永業田,除了林地外,每家至少還有一二十畝荒地。即使把林子裡的腐殖土全部挑到地裡,也肥不了太多地,加上人力有限,因是梯形坡地,牛車騾車不好走,隻能靠人力挑。
彆看盧父家開的地多,也不過采挑了兩畝地的腐殖土而已。
土豆種之前是要切成塊狀的,一顆土豆能切成四塊,再用草木灰將土豆切麵抹上,一顆一顆種到攏好的田壟裡。
那幾家好不容易才開墾出兩畝地,哪裡舍得全部種上土豆?一家不過種了兩分地,這都是他們相信盧父,看在盧父的麵子上,才種的。
畢竟可能有毒,大家都比較猶疑。
因為這種猶疑,他們對土豆並沒有多看重,更多的是想將地養肥一點,明年種一點冬小麥,哪怕產量不高,至少有點口糧,不至於餓死。
盧父也不勉強他們,將已經開墾出來並覆上腐殖土的田壟,全都種上了土豆。
種土豆其實很簡單,這些人不懂土豆如何種,就看著盧父種,一看就會。
張順和王耕牛因為對盧父的盲目信任,跟著盧父種了一畝地。
其實道理很簡單,這個東西如果不好,盧叔會將自家開墾出來又覆上腐殖土的兩畝地,全部種上土豆嗎?
反正這是荒地,今年想種什麼是不成了,荒著也是荒著,能有這畝產千斤的土豆種,為什麼不種呢?
張順沒說的是,他覺得盧叔一家,頗有神異之處,仿若有神靈庇佑,靈寶山那裡就不說了,他們一同逃難來到潭州,盧叔家的土豆種子又是從何而來呢?
張順不是沒有懷疑是太守大人給的,可他總覺得……不會隻是如此。
土豆種完,林子裡的腐殖土沒了,盧父就帶著眾人去附近的山裡挑腐殖土肥地。
他們也不敢去深山,就在家門口邊上的鬆林裡。
鬆林滿地鬆針,他們一邊用耙子掛些鬆針回來引火燒柴。一邊將下麵的鬆針土挑回來肥地。
他們人多,又手持利刃,倒也不怕山中野獸。
等土豆種完,挑好鬆針土,便已是二月下旬,盧父帶著吳管家挑了兩畝沙地,開始種花生。
花生在肥沃土地上,畝產能到八百斤以上,貧瘠土地上,也能達到六百斤以上。
古代農肥不夠,他們這也是剛開出來的荒地,盧父估計,能夠產個三百斤就算不錯了。
主要是,花生的出油量很高,同時也能作為糧食果腹。
他家生的帶殼花生隻有一筐,熟的花生倒是挺多。
因為種子少,他也隻是各家分了一斤,盧有福家給了兩斤,剩下都自己種了。
種花生和種土豆一樣,同樣要把地攏成田壟狀,不到要種的時候,花生都不能脫殼。
此時已經到了春播的季節,整個黃花村都開始忙碌起來,清溝瀝水,看苗施肥。
潭州地靠雲夢湖,雨水豐沛,以種稻穀為主,此時也要開始培育秧苗了。
村長兒子扛了一袋子稻穀泡在自家門前的池塘裡,望著兩裡外的高地上,彎著腰在田地裡忙碌的人,忍不住問身邊的人:“三苗哥,你說那些人在忙個什麼?”
被問的男子不甚在意地說:“開荒吧,能忙什麼?”
記
“他們從一月就開始開荒,一直開到現在,前段時間還看他們不知挑了什麼撒地裡,我和我爹去看了眼,是土,他們不會以為這樣地就不用養,可以直接種了吧?”村長兒子也是不懂。
“誰知道呢?”男子見自家稻種的繩子係在石頭上,“就是荒地該種也得種,不種吃西北風去?”三苗道:“不種稻子,豆子總能種一些吧?”
此時剛進入農曆三月,正是種黃豆的時節。
村長兒子聞言也覺得有道理,道:“種上兩年豆子,地也養的差不多,後年也能種小麥了。”
他們這裡因為地理位置的優勢,都是山地種小麥,水田種水稻,因為在雲夢澤尾部,水土豐茂,並不缺良田,是以很少有人去開墾山地,山地大多都荒著,這也是盧父他們來此,能夠分到如此多荒地的原因。
村長兒子回去將自己的推測跟村長說了,村長也點頭覺得有道理。
他本來想去高地上看看他們究竟在種什麼,想想又覺得不用去,此時農作物有限,就像兒子說的,這些人除了種豆子,還能種什麼?
說到豆子,盧父還真種了些豆子。
黃豆、蠶豆、紅豆、綠豆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