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高地上,就沒幾個識字的,會背詩的更是一個都沒有,所以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盧楨對小石頭講的故事,讀的詩,這個時代沒有。
盧楨自己也不知道,畢竟她沒原身的記憶,哪怕有原身的記憶,她怕是也不知道。
同時,她還要教小石頭識字。
盧楨家裡有很多字卡,遺憾的是,都是簡體字,不能用,她就隻能讓盧父買書回來,自己對照古代的書,一個一個,重新編寫字卡。
在教小石頭的同時,其實她自己也在學習。
因為古代生活實在太無聊,她還把她小時候練習毛筆字的字帖和書都找了出來,沒事在家裡練練毛筆字。
這段時間,因為土豆的事,土豆種在潭州價格炒的很高,比糧種價格還貴,荊楚各地使者,齊聚潭州,導致潭州非常熱鬨,就連原本花錢在官府那裡買了土豆種子的潭州百姓,都從各城使者那裡小賺了一筆。
把自家的土豆種,賣給本地商戶或是外地使者。
因為土豆發青發芽有毒的事情,很多潭州百姓並不能接受土豆這個新型農作物,相比較可能會有毒的土豆,他們更願意種水稻。
現在晚稻已經種了下去,各家也種了一點土豆試試,如果好,家裡種的土豆,就留著自家做種,如果不好,趁著現在土豆種價高,自家也能小賺上一筆,不虧。
可對本地商戶來說,這個畝產一千五百斤的土豆,是不愁賣的。
來潭州城的使者那麼多,土豆種有限,物以稀為貴的情況下,土豆隨便賣,也能賣出去。
各路使者將買到的土豆和種植方法叫人帶回去之後,也記沒有離開潭州,因為聽說,潭州還有一種從海外來的新型農作物,快要成熟了,畝產可達千斤。
土豆能畝產一千五百斤,畢竟還隻是道聽途書,這些使者,誰都沒有真正見過,但這紅薯七月份就能成熟,而且據潭州城太守府,種植這紅薯的從事說,這紅薯和土豆一樣,可畝產千斤,且相較於土豆來說更耐儲存,沒有任何毒素,哪怕一年隻能種一季,千斤紅薯也足夠普通百姓一家抵禦半年了。
糧食在災荒之年的重要性不必言說,這次的災荒,並不是哪一地一州之事,而是整個大順朝。
聽說西邊都已經亂起來了。
原本潭州城有畝產千斤的土豆種之事,還隻有潭州城附近幾個城知道,隨著六月份過去,七月份到來,消息傳的整個荊楚之地,乃至荊楚之外都知道了,來到潭州打聽消息的人也越來越多。
荊楚各地能這麼快得到消息,潭州城會來這麼多使者,實際上是潭州太守故意放出的消息。
這兩年糧價高居不下,潭州太守在知道有畝產千斤的紅薯時,就已經和手下幕僚商議,第一年官府用糧種價格收購紅薯,次年紅薯普及整個潭州,再作高價糧種賣到荊楚各地。
那時候潭州太守和手下幕僚盤算的還隻是紅薯,這樣官府以糧種價格收購土豆,官府不僅不會虧本,官府還能連帶著治下百姓,大賺一筆,所得銀錢可以用來修繕潭州城牆,同時又能解決荊楚災荒,可謂一舉數得。
土豆的出現完全是意外。
現在紅薯也快熟了,盧父已經將春秋兩季土豆的種植方法、儲存方法,交給了潭州各地三老、裡正及有經驗的老農,回到高地。
同時來到高地的,除了岑叔硯等農官外,還有各地使者和不少裡正、三老。
“盧從事,這紅薯果真熟了嗎?”岑農官站在地裡,望著蔥鬱的紅薯藤,問盧父。
盧父指著腳下一籃子碩大的紅薯道:“這是我昨日叫人扒的一些紅薯,可以收了。”
一說可以收,岑農官帶來的那些人都拿起了木鏟。
盧父高聲道:“這藤蔓可入菜,鮮嫩可口,下麵粗藤也可煮爛喂豬,大家都仔細些,紅薯也不能鏟破了,破了就不能做種了!”
原本大家就十分小心,聽盧父如此說,就更加小心。
盧家田地周邊圍滿了人,除了各地使者外,還有許多看熱鬨的百姓,就連盧家周圍那些開墾出來的荒地被踩了都不管了,都隻想看看這紅薯是否真能畝產千斤。
他們選擇的這畝地,是沒有被周邊流民禍害過的一畝,可以完整測出畝產。
在岑農官一聲令下之後,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隨著一壟壟的紅薯被翻出,整個紅薯地裡堆滿了紅薯,壟溝裡堆不下,就由張順他們挑到田埂上,不多時,田埂上的紅薯已經堆積如山。
周圍很多人已經看過盧家上個月收土豆時的狀況,那時候堆在田埂上的土豆,已經叫眾人看的目瞪口呆,可等一整畝地的紅薯收上來後,不光是黃花村和附近村落的百姓,就是那些外地使者都不敢相信。
本來土豆畝產的事,他們就有所懷疑,以為是潭州故意誇大土豆畝產,就為了高價賣土豆種,但時下最好的良田,稻穀的畝產最高也就三百斤左右,土豆哪怕沒有潭州城吹噓的那樣,有畝產一千五百斤,哪怕有個一半,也值得他們來一趟。
可看到紅薯的畝產後,他們懷疑,土豆的畝產,是不是潭州百姓謙虛了。
“快快快,快稱一下紅薯的畝產!”
岑農官激動的手都有些抖了,實際上,在挖出半畝地的紅薯後,岑叔硯帶來的那些農官們,就已經在稱紅薯重量了。
此時的稱還比較原始,一根又粗又長的大秤,下記麵一個大秤鉤,紅薯用麻袋裝著,勾在大秤鉤上,由兩個壯漢抬著秤繩上的扁擔,一麻袋一麻袋的稱,旁邊的農官一麻袋一麻袋的記。
這些麻袋都是從官府帶來,每個麻袋可承重兩百斤。
等一畝地的紅薯全部稱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畝產三千多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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