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之間有著差不多一尺的縫隙,而在這空隙之間,居然真的有一條狗!
“就是它了。”猴子當天被狗頂翻,我卻清楚的記得,這就是那條德國黑背。
猴子反應過來,破口大罵“媽的,真是變態,折騰一條狗乾什麼?”
他這種反應自然是有原因的,相比人類,狗的肋骨有著更強的收縮性,雖然是條成年狼狗,但一尺寬的縫隙也絕困不住它。
這狗也不是真被卡在縫隙裡,而是一條前腿被一個捕獸夾夾住,而連著捕獸夾的鐵鏈,另一端卻是被鎖在,兩棟樓連接處的一根外露的鋼筋上。
猴子說“瞧這模樣,從咱來醫院那天,它就被困在這兒了。”
我點頭。
這狗的確是被夾住有段時間了,雖然不至於餓死,但連著幾天的雨,加上傷痛,也已經虛弱不堪。
猴子剝了根火腿腸,丟過去,狼狗卻隻聞了聞,沒有吃。
我說“受過訓練的黑背是不會輕易吃彆人給的東西的。”
見我要鑽牆縫,猴子忙道“彆亂來,當心它咬你。”
我沒說話,直接斜著身子進去,先是不輕不重的擼了擼濕漉漉的狗頭,又再一腳踩住捕獸夾,手腳並用,捕獸夾才一打開,狼狗就嗚咽著向後縮。
等我鑽出牆縫,狼狗也從另一側退了出來。
這時,我再剝了根火腿腸,它就一瘸一拐的主動湊過來,先是蹭蹭我的手背,接著才一口把整根火腿腸吞了下去。
猴子喂它,它卻仍是不吃。
見狼狗隻吃我喂的腸,猴子覺得稀奇“這家夥這麼聰明,難不成知道你是獸醫?”
我邊把火腿腸往狗嘴裡送,邊說“黑背的智商很高,它知道我是救它、對它沒惡意。”
我把最後一根火腿腸喂完,擼著狗頭道“你原來的主人不是好人,以後,你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嗚嗚……”狼狗哀鳴兩聲,伏在地上,竟像是能聽懂人話。
“唉,好狗也得有好主人,你要是不嫌棄,以後就跟我吧。”
我剛說完這句,就聽一個聲音道
“這條狗留在醫院,是在等它的主人?”
抬眼間,見來的是高和,我微微搖頭,沒有回話。
屍體丟失案算是了結了,但孫景卻是連環殺人案的重犯。
為了抓孫景,警方自然是二十四小時守在監控室的。
我和猴子的動向,高和自然了如指掌。
等高和察看完牆縫裡的情形,也是一臉狐疑,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這狗不是案犯養的嘛,怎麼會給自己的狗下夾子?而且是下在這種地方?”
我示意他跟猴子到樓梯間簷下說話。
我問高和要了根煙,點上後淺淺抽了一口,用夾著煙的手朝一個方向指了指。
高和立刻道“你和皮蛋,還有周冬冬的病房,都在住院樓另一側。這麼安排,目的就是防備案犯通過彆的建築做些什麼。”
我搖搖頭,“高哥,你聽說過厭勝嗎?”
“厭勝術?”猴子和高和同時看向我。
高和一貫乾練的說“聽說過,可你不覺得那是扯淡?”
我說“你要說彆的,可以是迷信,但我倒是真相信厭勝一說。”
我打比方道“就假設你在任何一個公眾場合……就說是以病人的身份,在醫院等待就診,有人在你後邊,一直盯著你的後腦勺。你可能不光會有感覺,甚至還能覺出對方的眼神是善意還是惡意。”
猴子說“聽你這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我繼續道“不光是這樣,有時候,在不合適的位置擺放一件不合適的東西,就是沒有強迫症的人,每次看到,都會覺得心裡膈應。時間長了,就會逐漸嚴重,導致人做出一些本來不會去做的事。”
高和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說,厭勝其實就是,明的暗的擺放一些物品,長時間通過人的第六感給人施加壓力,甚至引導人去做一些錯誤的事。要照你這麼說,厭勝倒還真可能是真實存在的。”
他忽然一笑“你一直都對這些感興趣?要這麼地,就難怪楊武刀會選你當徒弟了。”
我搖頭,“不是感興趣,我以前真見過有人用這種邪門的玩意兒。”
……
我被爺從山裡撿回去後,直至考上大學前,都一直生活在一個傍山的村子裡。
記得有一次,我跟爺去吃席。
到了以後我發現,吃的不是喜宴,而是喪席。
那時候我剛上初中,還是個小屁孩兒,有的吃就成,哪管這些。
自打我記事,就知道爺有個毛病,那就是,他比誰都護犢子。
那時候鄉下生活還沒現在這麼好,也就誰家拉大桌,才有機會雞鴨魚肉吃那麼全乎。所以彆說是小孩兒了,就是有一部分老不修的大人,硬菜一上來,就跟打仗似的,用搶的。
我本來是被安排在小孩兒們一桌的,可爺見那一桌孩子大多比我年齡大,怕我搶不過人家,愣是仗著自己輩分大,沒人敢明著說三道四,把我拉到他們那全都是老頭子的一桌。
正因為如此,我才聽老人們說起、並親身經曆了一件相當離奇恐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