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是真沒聽明白。
猴子掏出手機,在屏幕上劃了兩下,讓我自己看。
原來他之前不光打亮了電筒,同時還開了攝錄。
屏幕上顯示的,正是我們上到二樓時的畫麵。
“誒,你們說,這屋子的主人生前是盜墓的,那他是不是特有錢啊?”
揚聲器裡傳來猴子的問話,手機畫麵同時轉向了我和皮蛋。
“小三……三七?”皮蛋喊了我兩聲。
“彆碰他!”猴子道,“他這又是‘神遊’了。”
猴子和皮蛋應該是看出我當時變得異樣,猴子示意皮蛋跟他到一邊,低聲對她說
“上次在大光頭家,你們就像他現在一樣,忽然一下就莫名其妙定格了。他現在又這樣,多半是又進入那什麼……異度空間了。”
他說話的時候,手機一直對著我的背影。
畫麵上,我就真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這種情形並沒有持續太久,然後我整個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雖然仍在原地,卻是緩緩轉動脖子,像是在打量屋子裡的情形,最終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手機上。
看到這裡,我已然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按時間計算,這時差不多就該是我失去意識的時候。
然而,視頻中顯示的,卻不是那樣。
猴子和皮蛋重又走回到我身邊,猴子問我“你是不是又看到什麼了?說說唄?”
他這麼說的時候,手機閃光燈不可能正對著我,我看不到自己的臉。
他問出問題後,至少有一分鐘是沒有聲音的。
實際這之後,我就沒再聽到自己說話。
視頻裡顯示,我又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就一言不發的走進了盧澤林出來的那個房間。
三人並沒有在那屋裡停留太久,看猴子錄的視頻,就隻大致看了看房間裡的陳設,之後就進了另一間屋子。
這說是一間書房,但很有點不倫不類。
沒有書桌,隻有茶桌,上麵除了紫砂茶具,卻又堆了一些新舊不同的書冊。
隻聽猴子說“看來這屋子的主人,生前真是盜墓的,你就看他這些書,全都是玉器古玩相關的。誒,這屋裡這麼多零碎兒,你們猜這當中會不會有從墓裡挖出來的古董?”
接下來,猴子的嘴就沒怎麼有閉上的時候。
這會兒我感受到的恐懼,已經不是一星半點了,尋思不定發生了什麼,就隻能是強迫自己專注看視頻。
然而,視頻中的三人,就隻是以我為中心,將樓上的兩間屋子,乃至半間儲藏室都看了看,跟著就又回到了樓下。
這時,我居然從供桌上拈起三炷香,就著蠟燭的火苗引燃,竟又朝著照片鞠躬,然後把香插進了香爐裡。
我上香的時候,猴子就在我身後。
所以,當拍到我轉身的時候,我看到自己做了一個動作。
那動作幅度很小,旁人多數不會留意。
可是,看到這一細節的瞬間,我渾身的汗毛根都豎起來了。
“是他!”我脫口道。
“什麼?”
“誰?”
猴子和皮蛋同時問。
我搖搖頭,一時間受到的驚嚇,竟是讓我再也說不出其它。
視頻中,我轉身時做的動作,乍一看毫無意義,可是隻要換一身衣服,那就完全不同了。
把現代的衣服換成中式長衫,那一下就該是抖楞整理前襟下擺。
我如果真換成長衫,作為一個現代人,也隻有在裝模作樣的時候,才會做這樣的動作。
但是畫麵中,那明顯就是出於習慣,左手向下一撩,沒碰到原本意想的,跟著就單手背到了身後。
我再也不能專注往下看了,直接衝進院裡,衝到盧澤林身旁的水池邊,擰開水龍頭,把頭伸到下方衝淋。
這時節,天已經涼了。
清晨冰冷的水流順著頭發灌進領子,也不能讓我恢複冷靜。
那是因為,猴子拍攝視頻的那段時間,我隻有最初的五六分鐘是清醒的。
後續,直到從皮蛋懷中醒來,才恢複了意識。
然而,在這近兩個鐘頭內,我並沒有想象的那樣陷入昏迷,而是一直在行動。
那絕對不是夢遊,因為下樓後,猴子好幾次拍到我的臉,我和他之間還有過短暫的眼神交流。
但正因為如此,我竟從自己的臉上看到了陌生。
那絕對不是我本人,而是另一個人在主宰著我的身體行動。
那個習慣了穿長衫的人,就隻能是——呂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