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戲!
時間宛如細沙,不經意間就從指尖溜走。
時間一晃而過,荒離和荒君漁在藥廬一呆就是整整一年。這一年裡荒離獨自外出過兩次,昨日荒離帶回來一個男孩,與荒君漁年紀相仿,他叫西門小樓。
奇怪的是,天醫這一年來都沒有對荒君漁的病展開任何救治。荒君漁白發依舊,不過他的精氣神卻一日好過一日,臉上也透著血色,比起昔日那鬱鬱沉沉的虛弱好太多。
一年來天醫每天都拿出許多不知拿找來的藥材教荒君漁辨認,教他掌握藥理、藥性與用法。整整一年,他將自己所會傾囊相授。這其中還包括一些天文地理,陣法之類的偏門雜術。荒君漁的悟性很高,幾乎將他所傳授的東西全部吸收並能融會貫通,著實讓荒君漁受益匪淺。
冬去春來,太陽在平原上剛剛冒頭。草原站著四個人,金色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像極了四個小金人。
今日,他們要離開。
“荒離,這一年我翻遍古書,閱儘偏方雜記寫出了一張藥方。這張藥方最重要的是三種藥引龍晶、天陰之血和萬雷轟頂。這三種藥引糅合在一起就擁有世間最狂烈,最陰柔,最霸道的完美屬性。我想要以最強對最弱,劍走偏鋒治好君漁的早衰!這些雖是傳說中的東西可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能不能找到就看小家夥與它們有沒有緣分了。”
這一年他對荒君漁的病依舊沒有足夠把握,他將畢生對醫學獨特的見解都教授給荒君漁,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荒君漁能在自己的病症上找到突破。同時他也對荒君漁的聰慧感到驚訝,他很慶幸自己的衣缽找到傳人,雖然兩人之間沒有行師徒之禮。
“前輩大恩,荒離永生不忘!”說著荒離雙手相靠,彎腰作揖行了一個大禮。
“哎,要不得,要不得!”天醫連忙扶起,他自慚形穢受不起荒離大禮。
接著天醫拿出一個黑匣子,匣子一掌寬四尺長。黑中透著古樸,上麵銘刻著上古麒麟腳踏八荒,怒吼狂嘯的圖案。
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荒離看著散發著古樸氣息的黑匣子眼裡閃過一絲訝然,定然不是凡物。
“西門小樓,我與你們西門家頗有淵源。今日我將斷腸送給你,他日學有所成可不要埋沒了西門家昔日的榮光。”說著他將黑匣子遞給西門小樓。
西門小樓自跟隨荒離回來後便一直沉默,沒說過一句話。荒君漁曾想找他聊天,但是看到他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就打消了念頭。
西門小樓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看向荒離,在荒離點頭示意後他伸出雙手去接。然後艱難的從嘴裡擠出兩個字“謝謝!”
天醫不以為然的擺擺手,而後看向荒君漁。
“小家夥,今天你就要走了,會不會舍不得老頭我啊?”天醫調笑道。
荒君漁並沒有對此做出回答,而是走到天醫跟前將衣擺扶到一邊,‘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在天醫目瞪口呆的片刻中已經磕了三個響頭了,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荒君漁感謝前輩一年來的傾囊相授,一日為師,終身為師!”荒君漁誠懇的說道。
荒離微微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荒君漁此舉感到很欣慰。
而天醫卻愣神了,他忽然發現這一年來他沒想到的事越來越多。
“哈哈哈!好!好!好!我衛道衣缽今日終於後繼有人啦!哈哈!”衛道是天醫的真名,在他這個年紀再也沒有什麼事是比傳承衣缽更值得開心的事了。他肆意的狂笑,笑聲與陽光在天地間形成了一種很微妙的共鳴,錚錚作響好生奇妙。
他轉身消失在平原上,話彆隻會更加不舍。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倒是荒離聽到衛道這個名字的時候表情有些奇怪,一直以來他隻知道天醫,而不知真名。如今聽到衛道這個名字他覺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聽過。
走了兩步,似是想起了什麼,他有些踉蹌像是被什麼給嗆到了竟然咳嗽起來。他的麵部表情非常豐富,有些吃驚,甚至還有些臉紅。
衛道這個名字帶給他很大震撼!
“叔叔,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荒君漁有些神秘。
“哦?”荒離剛從尷尬的表情中緩過神來,有些好奇荒君漁的小秘密。
“藥廬裡的那幅畫,爺爺書房裡也有一幅,一模一樣!”說道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荒君漁將聲音稍稍提高,很是肯定。
“什麼?”荒離失態了,真的無法再平靜下去。太不可思議了,父親竟然也收藏了這一幅畫,還與衛道的一模一樣,這畫中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藥廬前衛道躺在搖椅上小憩,他望著天空喃喃自語“荒姓人世代守護大黎,如今卻淪落到叔侄二人亡命天涯,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你真的已病入膏肓了?”
離開藥廬之後,荒離一行三人疾行向東經過半個月緊趕慢趕,他們到達了大黎王朝的最東方,無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