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芸歎了口氣,輕輕地說“我很羨慕他們。”
劉芸說完,沉默了,劉立杆也沉默著,他在想劉芸說的話,他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
“我做不到。”劉芸說。
“什麼?”
“我說我做不到義無反顧。”停了一下,劉芸說“你也做不到,我們不要自己欺騙自己。”
“什麼意思?”
劉立杆問劉芸,劉芸咬了咬嘴唇,眉頭皺了一下,她說“我們走不遠的,杆子,我們,還是分手吧。”
劉立杆心裡一凜,他沒想到,劉芸會說出這話,他怔怔地看著劉芸,劉芸伸出手,摸著劉立杆的臉,沉緩地說
“你不是一個壞人,不是隻有十分之一的優點,但是,你不會是我的愛人,我也不會是你的,我們錯了。”
“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劉立杆有些懵,但還是開口問道。
劉芸淒苦地笑了一下,她說“其實並不突然,我想了好幾天了,過完年,我工作上遇到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劉芸搖了搖頭,她說“沒有什麼,現在都過去了。”
沉默了一會,劉芸說道“這就是問題的所在,當我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告訴你,讓你幫我分擔,而是選擇自己想辦法來解決,那一定是覺得,和你說了也無濟於事。”
“你都沒有和我說,怎麼就知道無濟於事?”
“是知道說了也沒有用,就不說了,好在現在都已經過去,杆子,我要離開海南了。”
“啊!”劉立杆大吃一驚,問道“去哪裡,回四川嗎?”
“不是,北上,去南京,有一位台灣老板,請我去南京籌建一個高爾夫球俱樂部,擔任總經理,和你一樣,還是股東之一。”劉芸笑道,“一個不能被隨便開除的總經理。”
“那我跟你去。”劉立杆叫道,“我跟你去南京。”
劉芸皺了一下眉頭,然後靜靜地看著他,緩緩地問“做不到的事情,你為什麼要說?”
劉立杆一怔,劉芸繼續說“你能夠拋開海城的一切,跟我走嗎?”
劉立杆像被施了定身術,愣在那裡,是啊,自己能說走就走嗎?劉立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脫口而出,我跟你去南京這樣的話,是這一個晚上的耳鬢廝磨,讓自己有了更多的依戀嗎?
劉芸笑了一下,她說“你做不到的,杆子,這就是我說的義無反顧,我不怪你,真的,因為我也做不到,我做不到從此就拋開工作上的一切,和小昭那樣,回到這裡,每天在家裡燒飯洗衣服,等著你回來。”
“為什麼不可以?”劉立杆呆呆地問。
“我不會心安理得。”劉芸看著劉立杆,目光變得有點冷“你也不是,能讓我心安理得的人。”
劉立杆聽了這話,知道他和劉芸,已經徹底結束,是的,劉芸說的很對,他也不想欺騙劉芸,欺騙自己,自己確實不是一個,能讓劉芸心安理得地待在家裡的人。
自己不是張晨,劉芸也不是小昭。
如果劉芸天天在家裡,自己也做不到,哪怕是每天按時回家吃飯,更彆說收斂起自己那習慣了沾花惹草的心,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不會更好,隻會更糟,各種各樣的矛盾,會從日常的瑣事開始,像荒草一樣瘋長,一直到徹底把他們埋葬。
劉芸拉著劉立杆的手,和他說,我要走了,你送送我,送我到外麵路口。
“你什麼時候走?哦,我是說,去南京。”
“他們希望我儘快,我已經買了明天中午去上海的機票,台灣老板和還有兩位股東,會到虹橋機場接我。”
劉芸站了起來,劉立杆還坐在那裡,劉芸拉著他的手,晃著,問“怎麼,這麼絕情,連送我到路口也不肯?”
“等等,我打電話叫吳朝暉過來,我送你回俱樂部。”
“不要,我自己打車回去,晚上,這邊俱樂部,會有一個歡送的晚宴……”
“我也去。”
“不要,到時我可能會哭,醜死了,你就記得我現在這樣子就好。”
劉立杆看看劉芸,劉芸朝他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