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西班牙混蛋?”譚淑珍問。
小安就把那曼羅蘭派來的西班牙人的事情,和他們說了,大家亂笑,吳朝暉罵道,還真的是有很多這樣的傻逼,也不管什麼顏色的,也不管人家年紀多大,隻要是老外就會主動送上門。
漢高祖劉邦走回來問“瞿小姐,海德堡的速霸q74怎麼樣?最大印刷幅麵五十二乘七十四厘米。”
瞿天琳說可以。
“那我讓我朋友訂下去,明天去幫我們代簽合同?”漢高祖劉邦看著張晨問,張晨說好。
吃完了飯,張晨和小昭送瞿天琳她們兩個回去,到了瞿天琳家樓下,大家下車站在那裡,瞿天琳和他們兩個說,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們。
小昭趕緊說“姐,你不要說這樣的話。”
張晨想了一想,和瞿天琳說“天琳姐,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我絕望的時候,就快淹死的時候,伸手拉了我一把的人,做什麼,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瞿天琳愣了一下,突然就覺得眼眶濕潤了,什麼都不用說了,她和小昭擁抱了一下,完了,第一次也擁抱了張晨。
……
每一個人的世界,就按照每一個人的節奏和他的個人軌跡運行著,更大的世界,也有它的節奏和軌跡。
在任溶溶和陳雅琴看來,整個亞洲還是節奏紊亂,甚至是混亂的,但她們卻很樂於看著這種混亂,隻盼著越亂越好,她們才是那亂中才能取勝,火中才能取栗的人。
做空了日元之後,她們感覺,自己就像兩個巫婆,日元果然就一天天地開始貶下去,日本果然就一天天地開始糟糕下去,這讓她們興奮不已。
她們果斷地加倉,把倉位加到了百分之五十,對於一百倍的杠杆在操作,這樣的倉位,風險其實是很高的,因為她們害怕日本央行的突然出手殺空頭,還是設了止損位,這樣,即使不會讓她們的賬戶清零,但隻要發生一次,還是會損失慘重。
她們敢把倉位加到這麼大,心裡就是認定,日本央行現在應該沒有能力來乾預市場了,接連不斷的銀行和證券公司倒閉,已經讓他們疲於應付,如果沒有外力的強力援手,憑日本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救日元了。
三月二十六日,世界銀行宣布,向韓國為期十五年的二十億美金的貸款,以幫助韓國度過難關。
同一天,美國國會參眾兩院,批準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一百七十九億美元的資金,以防止亞洲金融危機有擴散的風險。
任溶溶和陳雅琴陡然緊張起來,她們擔心,會不會局勢因此開始好轉。
幾個人討論了一天,決定重新調整止損線,這樣,萬一市場反向的時候,能把損失減少一些。
她們提心吊膽,忐忑不安地過著每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盯著盤,其他人也不敢離開辦公室,就在沙發上睡,或者打地鋪,盯盤的人一旦發現盤麵有劇烈的波動,就會把其他的人叫醒。
陳雅琴連做夢都夢到自己被人叫醒,衝著她吼著,完了完了,日元大幅升值了。
陳雅琴從夢中驚醒,才發現,原來她被人叫醒是一個夢。
她站起來走到了洗手間裡,擦了把臉,然後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走出來,看到任溶溶也從地上坐了起來,呆呆地看著她。
陳雅琴問任溶溶“溶溶,你看我是不是都已經老了很多。”
任溶溶說“老就老了,隻要日元能貶值就可以。”
陳雅琴罵道“滾!怪不得你沒人要,這麼不講究。”
任溶溶呲地一聲笑了起來“我是說你啊,你老了關我什麼事,你老了,日元還能貶值,那不是兩全其美。”
“再滾!”陳雅琴罵道。
陳雅琴走到了窗戶前麵,把窗簾拉開,心裡一凜,她看到運河對麵,張晨的辦公室居然還亮著燈。
她看了看手表,已經一點多鐘,這個時間,他還在辦公室裡會做什麼?
陳雅琴呆呆地看著對麵,然後她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想起張晨了,自己每天,好像更關心的是日元的漲跌,隻有日元的漲跌,和它相比,自己個人所有的小情緒,都好像消退得很遠。
陳雅琴戀戀不舍,她覺得張晨就要被日元淹沒了,她舍不得,但沒有辦法,這個也就是事實。
“忘了就忘了吧,隻要日元能跌就好。”陳雅琴聽到自己心裡,有一個聲音和自己說,她被嚇了一跳,然後——
陳雅琴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