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一次,因為有慧娟在,客人們都是乘興而來,儘興而歸,這讓他們感覺完成了任務的同時,還有一種成就感,很像是讀書的時候,考了好成績的那種成就感。
“要不要向曹老師報告啊?”
張晨問,他們兩個,每逢這個時候,都把曹敏芳叫做曹老師,作業不是她布置的嗎,做完了,不需要向曹老師報告嗎?
“要。”
慧娟笑著說,但雖然嘴裡說要,實際他們誰也不會真給曹敏芳打電話,倒更像是給他們自己今晚的一個過渡,一個輕鬆的開場白。
趁著興致,肚子也脹得鼓鼓的,兩個人都不想馬上上樓回房間,他們會很自然地沿著花園,踩著滿地的星星點點,朝外麵海灘走。
這個時候,慧娟會很自然地挽起了張晨的胳膊,張晨也不覺得唐突,不是剛剛一起完成了任務嗎,張晨真的就會有一種,他們此刻是一體的感覺。
而且,又是在外地,“在外地”這三個字,有一種天然的清冷和孤寂,讓人禁不住就會去尋覓另外的依靠和溫度。
兩個人手挽著手往前麵走,不管是多熱的天氣,沙灘上總是有客人在篝火,花園裡的燈光在他們身後暗下去的時候,遠遠近近的篝火,還是會給夜晚的海灘帶來些許的光明,篝火也會映在他們的臉上和眸子裡。
慧娟的頭靠著張晨的肩膀,似乎累了,需要小憩,隔著襯衫,張晨能感覺到她的臉是滾燙的,張晨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慧娟搖了搖頭。
“你今天可喝了不少。”張晨說。
慧娟“嗯”了一聲。
張晨感歎道“幸好你在,要是你不在,我都不知道這一場場酒局,我怎麼扛得過來,不知道要醉多少回。”
慧娟輕聲說“我願意。”
慧娟挽著張晨的手,緊了一下。
張晨笑道“海南人就是這樣,從我們最早到海南那時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變,海南人從來不會在辦公室裡,和你好好談事情的,不是吃早茶的時候談,就是晚餐喝酒談,要是不能喝酒,大概什麼事也辦不成。”
慧娟說“我們開酒店的,不就希望大家都這樣嗎?”
張晨笑了“這倒也是,不過,這一個地方和一個地方的人,還是有區彆的,和杭城人比起來,海南人更講義氣,也更質樸,在杭城,你請人幫忙或者感謝人家,在酒局,大家是不談事的,隻喝酒,事不談,但那事還在,事放到其他場合談。”
“海南人呢?”慧娟問。
“海南人是交情到了,事就沒有了,不用談的,什麼原則不原則,規定不規定,他要是認定你當朋友,把自己的頭摘下來給你都可以,彆說辦事。”
“可我們請的,大多數也不是海南本地人啊,都是大陸過來的。”慧娟疑惑了,問。
“民風是會互相感染的,大陸人到了這裡,也會感染上這裡的草莽之氣,也會變得講義氣,其他的不說,你有沒有注意看,這裡的人,那皮帶都是係得鬆鬆垮垮的,皮帶頭都在肚臍眼下麵,看上去就像褲子沒穿好,隨時會掉下來一樣,在大陸會這樣嗎?”
慧娟想了一下,笑了起來,她說“你彆說,還真是,哎呀,你怎麼會注意到這些事情?”
“我是畫畫的,對人的衣著相貌還有細節,肯定會觀察的很仔細,不是吹牛,一個人隻要我見過一次麵,再過十年二十年,我肯定還是會一眼認出他。”張晨說。
“好吧,我相信。”慧娟說,“對了,現在可以說了,前麵吃飯的時候,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