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桌的人也都轉向這裡,看著這邊的賽況,看到老唐贏了,林淑婉很高興,魏文芳趴下身子,悄聲和她們說,這吳朝暉,在公司裡,最喜歡和那些快遞員和搬運工扳手腕,你是老板,人家肯定都讓讓你,他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大家,包括隔壁老張他們,都笑了起來,隻有老劉一個人坐在那裡,自斟自飲。
前麵老劉一進來,看到桌上的四個冷菜,就嚷嚷著要喝酒,譚老師把一瓶五糧液給了他,把四個冷菜,也都推到了他的麵前,他就開始喝起來,熱菜還沒有上,半瓶的酒就喝掉了,這時正喝到興頭上,哪裡管其他地方地覆天翻,他早就壺中日月長了。
熱菜接二連三地上來,大家正式開吃,老劉的那瓶酒,已經快見底了,他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裡,已經睡著了,好在慧娟給他準備的是圈椅,他無論往左倒往右倒,也倒不到地上。
大家也見怪不怪,隨他,知道他雖然看上去已然睡著,但突然一個激靈,重新抖擻精神繼續喝,那也是分分鐘可能發生的事。
破天荒的,劉立杆的媽媽今天也要了一點酒,和老楊、譚老師和兩個墾荒戰士一起喝,兩口酒下去,不僅臉紅了,連眼眶都紅了。
其他的人看到,心裡詫異,但又不好問。
直到張晨端著杯子,走過去敬酒,劉立杆媽媽這才說“張晨,你和我說實話,杆子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話一出,包廂裡霎時一片寂靜,大家都看著這邊。
張晨笑道“杆子怎麼會出事,阿姨,我不是和你說了……”
“你是說杆子在美國對嗎?”劉立杆媽媽說,“那就是他不要他的老爹老娘了,要是要,彆說是在美國,就是在月亮上,逢年過節的,也知道打個電話回來吧?北北才多少大,北北也在美國,他有沒有打電話回來過?”
張晨被問得啞口無言,劉立杆媽媽歎了口氣,她說
“其實,張晨,從你和小武,老是往我家裡跑,我就知道,杆子肯定是出事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上次杆子在海南,也是這樣,突然就沒有了聯係,那個時候,小武也是經常往家裡跑,我知道你們都是杆子的好兄弟,他不顧家,你們就幫他管起來,我謝謝你們。
“張晨,你就實話告訴我,這杆子,到底是吃了官司,還是要吃槍子,你放心,我受得住,我知道,他不管結果會怎麼樣,都是他自找的,他那個膽子,大起來的時候,一口能吃下一個天。”
張晨看了看譚淑珍,譚淑珍微微點點頭,張晨也覺得,事到如今,瞞是已經沒有什麼好瞞的了,張晨和劉立杆媽媽說
“阿姨,我實話和你說吧,杆子確實聯係不上,我們都聯係不上,但是你放心,他絕對沒有吃官司,他人現在好好的,就是在我們不知道的什麼地方,但他肯定是安全的。”
“那你說,他這是為了什麼,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劉立杆媽媽問。
譚淑珍走了過來,她和劉立杆媽媽說,是因為和其他人,一些債務上的事情,不過,這個事情,現在也已經處理好了,阿姨你放心好了。
“既然已經處理好了,珍珍,他怎麼還不回來?”劉立杆媽媽繼續問。
張晨說“是這樣,這事是杆子走後,我們幫助處理好的,杆子還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他就會回來了。”
劉立杆媽媽看看張晨媽,張晨媽點了點頭,看看小昭媽,小昭媽也點了點頭,看看譚師母,譚師母也點了點頭,看樣子她們都知道這件事,就是自己不知道。
劉立杆媽媽又歎了口氣,她和張晨媽媽、譚師母說
“我真是羨慕你們啊,你們看看,你有珍珍,還有南南,你有張晨,還有北北,這多好……”
張晨媽媽趕緊說“杆子也是個好孩子,他以後,也會好好的。”
劉立杆媽媽搖了搖頭,她突然衝著譚老師說
“譚師傅,你當初反對珍珍和他在一起,你是對的,我那個時候,還對你很有意見,我現在給你道歉了。”
劉立杆媽媽這麼說,譚老師反倒不自在起來,他趕緊擺著手說
“不提了,不提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劉立杆媽媽看了看癱坐在那裡的老劉,和他們說
“珍珍要是跟了他,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頭,你們看看,這一老一小,都是一樣的,哪裡是個能在一起過日子的人。”
老劉突然清醒了過來,嘿嘿笑著,眾人冷不防都被他嚇了一跳,老劉說
“過日子?過日子就是要天天有老酒咪,老酒才是好東西。”
他說著就伸手拿過了酒瓶,給自己斟滿了酒,手居然一點不抖,一滴酒也沒有灑到外麵,他好像睡了一覺,又完全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