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嘿嘿地笑著。
到了402室的門口,張晨敲了敲門,不一會,門打開了一道巴掌寬的門縫,門裡麵出現一個男人,六十歲上下,梳著一個大背頭,臉麵很白淨,他上下打量了張晨一番,小樹這時候已經躲到了張晨的身後,他能看到一個頭,但上下打量不到。
他問張晨“你們找誰?”
“伯父,請問這裡是不是姚芬的家?”張晨問。
那人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沒開門,也沒有關,還是開著一條巴掌寬的縫,他人卻轉身走開了。
張晨正在考慮是不是該推門進去,門裡又出現了一位年齡相仿的女的,還是把張晨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他手裡提著的東西,還是問“你們找誰?”
張晨隻能再問了一遍“伯母,請問這裡是不是姚芬的家?”
“不是。”對方不加思索地說,但人還是站在門縫裡,沒有要走開的意思,張晨想起來了,補問了一句;
“伯母,請問您是不是姚芬的媽媽?”
對方還是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反問“你是誰?”
張晨說“我是姚芬原來公司的總經理。”
“什麼公司?”
“半畝田集團,姚芬原來是我們下麵的‘湖畔油畫館’的館長。”張晨說。
“她現在呢?”門裡的人問。
“現在是錦繡集團的董事長助理。”張晨說。
對方的眼睛跳了一下,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還有點吃驚。
張晨笑道“伯母,我們可以進去嗎?”
對方猶豫了一下,沒有言語,但終於把門縫打開了。
張晨看到,這房子大概四五十個平方,房子的格局一目了然,和那個年代所有的房子大同小異,兩室一廳,一個衛生間。
進門的這個廳,是多功能的,既是客廳,也是吃飯間,更兼帶著還是廚房,靠左邊牆腳,砌了一個水泥台子,鋪了白色的瓷磚,上麵放著一具煤氣灶,煤氣灶的左邊,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稍高一些的台子,同樣鋪了白色的瓷磚。
這稍高一些的台子上麵放著一塊砧板,台子的下麵,有一扇木頭的門,門裡應該是一個煤氣罐。
煤氣灶的右邊,是一個水磨石的水池,煤氣灶的上麵,沒有油煙機,隻是在煤氣灶後麵的窗戶上,安裝了一個換氣扇,炒菜的時候,把換氣扇打開,就是油煙機了。
整個地方大概也就七八個平方,除了灶具,也放不下其他更多的家具,除了一個冰箱,還有就是一張方桌。
這張桌子,是吃飯兼會客的,桌子上中午的剩菜還擺在那裡,上麵用一個藍色的塑料網紗的菜罩罩著,張晨四下看看,見手裡的東西也沒有地方放,就放在冰箱邊上靠牆的地上,小樹依樣學樣,也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前麵出現過的姚芬的爸爸,在張晨他們進來的時候就消失了,應該是消失在兩扇緊閉的房門後的其中一扇,還有一扇緊閉的門,是衛生間,衛生間和房間很好區彆,不僅是因為衛生間的門比房門小了很多,門的下部,還做成了百葉窗的形式。
衛生間的門雖然關著,但張晨他們一進去,就嗅到了一股廁所的味道,這味道是從下麵的百葉窗裡飄出來的,張晨知道,這樣的衛生間,裡麵肯定連抽水馬桶都沒有,還是蹲坑,那個年代的房子都是這樣的,有一個自己家獨立的衛生間,就已經算是很高級了。
張晨和小樹把東西放下之後,對方大概確認他們拿著的東西是送給自己的,再不客氣一點,就不好意思了,她招呼張晨和小樹在桌子邊上坐。
張晨自我介紹說,我姓張,名叫張晨,弓長張,早晨的晨,他是小樹,就是大樹小樹的小樹。
姚芬的媽媽點了點頭,終於開口了,她問“你們來乾什麼?”
“伯母,我們是來給您和伯父送請柬的。”張晨說。
“請柬?什麼請柬?”
小樹從包裡,拿出了兩份請柬,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了張晨,張晨再遞給姚芬的媽媽,張晨說
“我是小樹的姐夫,這樣,伯母,小樹和姚芬要結婚了,我們是來請您和伯父,去出席他們的婚禮的。”
姚芬媽媽伸出來的手縮了回去,她沒有接請柬,臉慢慢冷了下來,這場景有些尷尬,張晨遲疑了一下,隻能把請柬放在桌上,張晨正想再說什麼,姚芬媽媽擺了下手,冷冷地說
“你不用和我說,你說的這個人,我不認識,也不想認識,她要不要結婚,嫁給誰,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