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淑珍喋喋不休地說著,張晨趕緊叫道,好好,譚淑珍,就當我是個白癡,可以了嗎?我以後一聽到拆遷兩個字,就讓他們打你電話,這樣可不可以?
“不要隨口蕩蕩,看你行動。”譚淑珍說。
小武和小莉,現在每天都在艮山電廠,他們和老譚派過來的一支施工隊,在對艮山電廠的那個煤庫,根據張晨畫的圖紙進行改建,還有邊上“杭派女裝”展覽館的建設。
張晨經常也會過去看看,更多的時候,他是和趙欣一起,在收集“杭派女裝”的資料,艮山電廠過戶過來之後,趙欣要管的,就不僅是“湖畔油畫館”,而是整個艮山電廠的範圍,包括原來的那個杭城工業博物館,和這個新建的“杭派女裝”展覽館,還有大眾集市。
隔了這麼多年,張晨終於第一次給柳成年打了電話,不過不是因為自己下沙工廠拆遷的事,而是因為“杭派女裝”展覽館,柳成年是決策者也是親曆者,這個展覽館,他不可能缺席,包括當時杭城市政府很多扶持“杭派女裝”的決策,是怎麼形成的,也隻有他最清楚。
拿起電話,張晨的心裡是忐忑的,他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柳成年的電話還能不能打通,打通了,柳成年還記不記得自己,畢竟人家現在高高在上。
電話響了兩下就通了,電話裡滾出了一個響亮的聲音“你好,哪位?我柳成年。”
張晨趕緊說“我是張晨。”
他生怕柳成年不記得了,又補了一句“杭城的……”
“知道知道,聽出來了,哎呀張總,難得難得,等等,我想想,我們最後還是在上海浦東機場見的麵,對不對,我的記憶有沒有誤?”柳成年問。
張晨說沒錯,就是在浦東機場。
“哎呀,這都多少年沒有聯係了,張總,你現在好嗎?”柳成年接著問。
張晨說很好,今天打電話,是有事要找領導。
“好好,張總你說。”
張晨在電話裡,和柳成年說了自己要建一個“杭派女裝”展覽館的打算,柳成年在電話裡聽了很高興。
張晨說,還需要領導的支持,很多的資料我們沒有辦法取得,包括當時決策形成的過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柳成年馬上就說,沒有問題,我讓人整理好了,給你送過去。
“領導,我們展覽館,還需要影音資料,領導是當時‘杭派女裝’的決策者和親曆者,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對您進行一次專訪?”張晨問。
柳成年說可以、可以,張總,你隨時都可以來北京。
張晨當即和柳成年約好,他第二天就帶著趙欣去北京。
掛斷和張晨的通話,柳成年馬上打電話給了自己當年的秘書小嚴,小嚴現在已經是杭城市政府辦公室的副主任,柳成年讓他幫助準備一些當時的文件資料,給張晨他們送過去。
這事很快就傳開了,傳的是柳成年因為張晨的事,打電話過問了,傳的人沒有聽清因為什麼事,也沒有興趣聽,隻要聽到了柳成年和張晨,聽的人想當然地就以為是為了張晨工廠拆遷的事。
據說,張晨因此還要去北京,這事就越傳越邪乎了。
張晨和趙欣到了北京,臨去之前,張晨想了想,還是給李勇打了電話,把事情告訴了他,張晨想的是,自己如果到了北京,而沒有和李勇說,李勇知道了,肯定會生氣。
李勇接到張晨的電話,很高興,馬上就說要讓自己的司機去機場接他們。
“張晨,不管了,明天晚上,就在我家裡吃飯,我們好好喝幾杯,我老婆一直也很想見你。”李勇和張晨說,張晨說好。
張晨和趙欣到了北京,李勇的司機到機場接的他們,張晨下了飛機後,打電話給柳成年,柳成年說,他現在就在辦公室,可以安排出時間接受他們的采訪,讓他們現在就過去。
張晨和趙欣到了柳成年的單位,柳成年興致頗高,回顧了當時“杭派女裝”形成的整個過程,和參加的幾屆中國時裝博覽會,在全國打響了“杭派女裝”的這張名片。
整個采訪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張晨和趙欣進行了錄音和錄像,柳成年還為“‘杭派女裝’展覽館”題寫了館名。
采訪結束,柳成年和張晨說,老朋友多年沒見,一定要請張晨吃飯,張晨無奈,隻能和柳成年說了,自己已經和李勇約定了晚上一起吃飯。
“不行不行,小李這個要讓我,我明天要出去,他可以明天再請你們。”
柳成年說著就給李勇打了電話,把李勇的飯局推到了明天,還邀請李勇晚上一起來。
晚上是柳成年的私人宴請,沒有其他人,除了他和李勇,張晨和趙欣外,還有就是,柳成年從歐洲剛剛學成回來不久的女兒柳青,張晨好多年之前,在上海浦東機場見過她。
柳成年的妻子還在杭城,沒有退休,柳青回來之後,就留在了北京照顧柳成年,她現在在中央電視台文藝部工作,她們正在籌劃拍一個係列的,有關抗戰中的中國大學的專題片。
柳成年和她說,你要拍抗戰中的中國大學,就少不了浙大和國立藝專的西遷,國立藝專的這段曆史,張總有過專門的研究,他最清楚,而且,他那裡保存的資料最全。
柳青因此跟著她爸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