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張晨問。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民族遺產?”錢芳問。
張晨搖了搖頭,錢芳笑了起來,罵道
“果然猜得沒錯,這個老孟,自己都不好意思開口說這件事,這事很荒唐,那一次,要不是李陽警覺,發現了其中的貓膩,老孟就徹底栽了。”
“到底是什麼事,錢芳?”張晨問。
錢芳思忖著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給孟平保留一點麵子的問題,再說,張晨也不比其他人,而這事要是不從這個鬼民族遺產說起,還真的就說不清楚。
錢芳坐在那裡,把關於民族遺產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張晨,張晨聽得歎為觀止,也覺得,這些騙子也太厲害了,為了行騙成功,居然連自己幾百萬可能會打水漂也不在乎,而且,他們還真是把孟平拿捏得死死的,從他最相信的舊同事開始入手。
張晨聽完,也覺得驚心動魄,要不是馬就到李陽的嗅覺靈敏,發現他們的蛛絲馬跡,這家夥的活動能力又超強,能把他們盯得死死的,孟平最後,還真的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張晨搖頭歎息了一陣後,問錢芳“不過,這和後來的事又有什麼關係?”
錢芳說“你想想,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還不警覺啊,等於是老孟的公司,完全敞開門讓人家洗劫,雖然賬上沒有錢,但公章法人章都在人家手裡,你知道他們在什麼東西上麵蓋過,在什麼地方用過,質押手續,隻是被我們發現的,還會不會有沒發現的?”
張晨點點頭說對,這個事,潛在的風險確實很大。
“小葉肯定是馬上就去登報了,聲明原來的印鑒作廢,去刻新的印鑒,重新去工商局備案。
“刻印鑒的時候,小葉留了一個心眼,和我說了,我們也覺得老孟這個家夥,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被騙的可能,讓他自己保存印鑒,這家夥以後還不知道會在什麼上麵亂蓋,風險太大。
“我們商量了之後,就決定刻兩套印鑒,而且,故意把兩套印鑒的差彆搞得好大,然後,去工商局備案了一套,這一套備案完後,就由小葉鎖在保險箱裡,把另外一套沒備案的,交還給老孟,這事,當然不能告訴老孟。”
“我明白了,孟平一直還以為自己拿著的,就是自己公司的公章,所以他去杭城,也是帶著這套印鑒,那擔保函上,蓋的就是這個公章,對嗎?”張晨問。
錢芳說對,“所以當紹興人向法院起訴的時候,我們馬上指出,上麵的公章是假的,到工商局去調取了備案資料,然後給司法鑒定中心鑒定,鑒定結果出來,上麵的公章確實是假的,紹興人全部敗訴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張晨明白了,“對了,那怎麼又會和紹興的公安扯上關係?”
“紹興人官司打輸之後,他們回到紹興就報警了,如果老孟蓋的是假擔保章,那就涉及詐騙了。”錢芳說,“但因為三個當事人,老倪已經死了,老孟和杆子又找不到,現在隻有那些人的一麵之詞,他們也沒有辦法證明這章就是老孟蓋的。
“所以公安暫時也沒有辦法立案,他們隻是希望能找到杆子和老孟,厘清這個事實,厘清了,就可以視情況立案了。”
張晨點了點頭,錢芳滿臉的憂慮,她說
“我們現在,就盼望著老孟不要再出現,他要是冷不丁出現,被紹興的公安找到,張晨,你也知道,就老孟那個人,他會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嗎?”
“他肯定會承認那就是他蓋的。”張晨說。
“對,而且,為什麼要蓋假章,這事情還說得清嗎,就是我們可以證明,老孟不知道那個是假章,但我們也沒有辦法證明他不知道啊。”錢芳說。
“最糟糕的是,這事情發生之後,孟平還消失了,這就更坐實他知道自己事情敗露的可能。”張晨說。
“對啊,隻有真正知道老孟為人的人,我們說的一切,才會顯得合情合理,不然,誰會信啊,一個老板,拿著一個假章,自己都不知道,這事情也太荒唐了吧?”錢芳苦笑道,“我們都想不好,老孟怎麼才能幫自己脫罪。”
“還有一個,你們在打官司的時候,言之鑿鑿地證明那章是假的,如果最後發現,說是你們知道那章是假的,而且,假章就是你們做的,你們大概也會有事情吧?”張晨問。
“就是啊,反正這事,就是說不清楚了。”錢芳說,“陰差陽錯,簍子越捅越大了。”
“錢芳,你說,孟平會不會知道這個事情?知道公安在找他,而且他自己都能想出來,這章要是假的,肯定是你們做的,他要是露麵,肯定會對你們不利?”張晨想到了,問。
錢芳愣在了那裡,過了半響,才說“張晨,你這樣說,還真的會有這樣的可能,如果這樣,就解釋的通了。”
張晨說對,“這樣就解釋得通了,而且這事,變成了連環套,孟平沒有露麵,杆子就不能露麵,杆子要是露麵了,公安也一樣會找他,他還能指認孟平?說那章確實是孟平蓋的,杆子要是說了,那公安馬上就立案,就要通緝孟平了。”
錢芳坐在那裡,喃喃地說“是啊,是啊,這事怎麼看上去無解了……”
過了好久,錢芳說“如果能找到老孟,我們來認這個事,該承擔什麼責任,我來承擔好了,當初換公章的事,是我決定的,我怕什麼。”
張晨苦笑道“你還不了解孟平嗎,他越是知道,就越不會讓你們承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