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最深的還是永城本地的居民,在整個戲劇節期間,整座城市,就像是在趕一場曠日持久的廟會,這讓他們每天一出家門,人就亢奮起來,也沒有辦法不亢奮,整座城市就像是喝醉了一樣,無休無眠,肆意狅歡,人在這樣的環境裡,不被感染是不可能的。
這種狀況持續到了八月二十日,戲劇節終於閉幕了,接著到了二十三日,網絡直播大賽也結束了,整座城市,好像一下子空曠了起來,街道變寬了,夜也變長了,那些每天擁擠在這座城市的人,都去了哪裡?
大家感覺到這座城市,就像是死去一樣,怎麼可能這麼安靜啊?
很多人真的要過好幾天,才慢慢開始適應,他們看著街上的跨街橫幅,一條條被摘去了,路兩邊的路牌廣告,和戲劇節有關的廣告開始撤了下來,換上了原來的廣告,文化廣場和江邊公園,迎風獵獵的彩旗和氣球消失了,一座座舞台也被拆除了。
就是在網上,永城好像也隻能看到一個背影,在漸行漸遠,他們這才相信,原來戲劇節真的是結束了,大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永城市政府、籌備小組舉行了一次表彰會,表彰這次對戲劇節做出突出貢獻的單位和個人,名單很長,可以說是皆大歡喜,永城婺劇團和向南丁友鬆殷桃他們,當然在名單上,張向北也忝列其中。
用官方的語言來說,這是一屆團結勝利圓滿的戲劇節,對很多的永城市民來說,這是一個回憶,對向南和張向北他們來說,是終於可以長長地籲出的一口氣。
時間也到了張向北必須回美國去的日子了。
向南和張向北都知道,這一次分彆,不是短暫的分彆,而是一年,他們兩個已經說好了,今年寒假,張向北不回來了,他要留在美國,把還沒有修完的課程多花點時間,爭取全部修完,六月就可以畢業,不然,要是有課程需要補考的話,就要等到明年下半年才能畢業。
向南偎依在張向北的懷裡,扳著手指算著,她說
“其實也沒有一年,張向北,你說對嗎,現在都已經八月底了。”
張向北摟緊了向南,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張向北聽到向南輕輕地啜泣起來,張向北吃了一驚,問“你怎麼了?”
“沒有什麼,就是心裡有點難過。”向南搖著頭說,“張向北,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和你在一起嗎?”
張向北說不知道,為什麼?
“其實,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是和我媽兩個人在一起,我……我其實,不太知道怎麼和彆人打交道,和其他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裡會慌,要是陌生的男的,還會感覺有點惡心,隻有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很安靜,就是有那種很定的感覺,你明白嗎?”
張向北點了點頭,在向南的頭頂吻了一下。
“所以張向北,你一定要早點畢業,早點回來,好嗎?”
張向北說好。
向南嘻嘻笑著“你敢說不好?”
張向北說不敢。
“叫我姐。”
張向北叫了一聲姐,向南咯咯笑了起來。
向南要送張向北去上海浦東機場,丁友鬆和殷桃想一起去送,向南不讓,孫向陽和周若怡想請假一起去送,向南也不讓,周若怡說
“乾嘛,向南,你是要把張向北壟斷了?”
“對啊,你不同意?”向南問。
“同意同意,反正他是你的菜,又不是我的菜。”
周若怡說,向南聽著,心裡很甜蜜,她很想告訴周若怡說,你知道嗎,其實是我已經是他的菜。
向南忍住了沒說。
向南不讓丁友鬆和周若怡他們送,是她知道,在浦東機場,她和張向北一定會抱著哭得一塌糊塗,很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