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餘生等我愛你!
臨分彆時,餘姚和周小文說“以後你不要再找我了。”
周小文站在蚊蟲圍繞的路燈下,沒有反應過來。
“我理解你,但是……”她看著他,眼神裡是從沒有過的決絕。“我們不是一路人。”
周小文走了。
餘姚看著他逐漸消失在黑暗裡的背影,突然發現,他們兩家不在一個方向。
她呼了一口氣,為自己的不近人情。
打開房門,餘家年臨時去開會還沒有回家,看著布置簡潔的客廳,餘姚陡然間生出一種陌生感。
她把書包放在椅子上,沒有換校服,回了房間,躺在了她那張印著黑白條紋的單人床上,兩條腿耷拉著。
她越來越覺得,怎麼會這麼苦。
周小文說,儘管他爸間接害死了他媽,他恨他,卻也怕被拋棄。餘姚仿佛能透過他的回憶,看到年幼的孩子站在母親靈前,惶恐不安。
就像當年的自己。
說白了,他們也是一樣的人啊。
而對於他們爸媽在一起的事情,周小文說,我是恨他們的,你媽帶走了我爸,但是,我也知道,是他執意要走的。他總說,自己不屬於這個小鎮。
於是,他們又再次被拋棄。
徹底的。
餘姚躺在床上。天花板上泛黃的燈光亮得有些晃眼,她不得不閉上眼睛,想讓自己快速睡去。
隻是心事重重,睡覺成了一種不容易的事。
她把這段日子的事情從頭到尾回憶了一番。
周小文,鄭恬恬,卓希瑞,副局長的女兒,說三道四的同學,冷漠的數學老師,和對自己越來越失望的老陳頭。
想逃。
她隻想到了這個結論。隻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才有可能重新開始,而且,這段日子,困擾她的,還有羅淑的去向,如果她能出去,或許她會慢慢找到那個欠自己一句道歉的,不負責任的母親。
但是目前,她深知自己還沒有能力。
除了等待高考結束,她沒有彆的選擇。
從一個溫潤不起眼的女生,到現在,有種被“逼上梁山”的局麵,她強迫自己麵對,又時刻想要退縮。
她對周小文說的那句話,何嘗不是在警告自己,提醒自己走自己該走的路,或許之前沒有什麼方向,但接下來,她覺得,大概是有了一個。
窗戶外傳來一兩聲狗叫,她翻了個身,側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