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起去吧,我把繳費單拿給醫生,你等等我。”
餘家年小跑著進了電梯,4樓,傳染科。
餘姚站在原地,她的思緒暫時無法集中了,隻想著今天到此為止了,很多事情她無法預見。
“順其自然吧。”她心裡有個聲音說。
餘家年在醫院附近的小吃店點了兩份韭菜肉的包子,一份餘姚喜歡的糖醋裡脊,自己又破天荒地要了兩罐啤酒。
餘姚記得,上次他喝酒是和羅淑離婚的那天。
“爸,你酒量又不好…”她欲言又止。
“沒事,喝一些,不礙事。”
“孟叔叔,什麼病?”
她一天沒吃什麼東西,麵對自己喜歡的吃食,卻沒有任何食欲,甚至也不覺得餓。
“癌症。”
“我知道…”
她又想起昨晚給孟朗過生日的場景,蛋糕,燭光,那張病入膏肓的臉。
“孟叔叔沒有家人嗎?”
“他早些年和家裡斷了聯係。”餘家年喝空了一罐啤酒,又夾了一塊肉到餘姚的碗裡。
“他聯係我的時候,我也挺詫異的。”餘家年似乎有了醉意。
餘姚夾了肉吃進嘴裡,卻不覺得有多好吃了。
“他是通過我們的同學聯係我的,要知道,他沒什麼朋友,上學的時候,他打架出了名的狠,偷雞摸狗,有時候做的挺過的。”
“你們不像能成為朋友的關係。”餘姚好奇,餘家年的性格,更像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和周小文差不多。
“嗬…”餘家年是真的有些醉了,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紅暈,兩個鏡片也因為店內不斷騰升的熱度而有了霧氣。
“他幫我擺平過一些小混混,後來就你來我往在一起……嗝……”餘家年打了個嗝,餘姚以為他沒有把話說完。
“爸,彆喝了,你一會兒還要去醫院呢。”她覺得自己操不完的心,就像父母反複和她說過的,什麼時候,她已經成了大孩子,成了被依賴的人。
而她,卻沒有過機會依賴彆人。
“沒事,我就是有些…傷感…你孟叔叔雖然這次搶救過來了,但是他日子不多了,我…我都知道…”
餘家年半低著頭,有了睡意。
她坐在對麵,一桌子的包子和菜都沒動多少,吃飯的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心思。
“要不,你今天和我回家吧?”
她試探著問,沒有得到餘家年的回複。
“爸?”
她越過桌子輕輕碰了他的胳膊,卻發現他就那麼坐著睡著了。
有些無奈,餘姚看著年過四十的餘家年,覺得自己其實麵對的是個有些不知所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