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她還要執意想要知道羅淑的下落。
她覺得自己瘋了。
“等久了吧?”周小文氣喘籲籲地跑出來。
他比之前似乎多了一些人情味,不是冷冰冰的,也不是那麼多愁善感了。
他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
“鄭恬恬,你覺得她會怎麼做?”
餘姚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明天大家就會知道咱們的關係。”周小文又恢複了冷靜的頭腦。“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
餘姚一愣,周小文對自己道歉的頻率高了許多。
“我後來想,就算你去了,她也不一定會把信給我,或者就會放過我們。”
餘姚現在知道,他們兩個一條船上。
本來她就是個無所謂的人,現在這些事情就算被抖出來,她無非就是像現在這樣被更多人關注和議論,這種事情她能忍的。
但是,她無法預見的是,流言蜚語會對羅淑進行怎麼樣的道德批判。
她想起那個教育局局長的女兒,她說“沒想到你媽在外麵拈花惹草,你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羅淑的美,是在這個小城市出了名的,人人都羨慕餘家年這麼名不見經傳的小曆史老師,有這麼一個美貌的老婆。
而他去做科研的時間長,羅淑又回不到教育崗位,退而求其次做了導購,瘋言瘋語也無中生有起來。
餘姚不敢想,當羅淑和周小文他爸的關係被公開,輿論會怎麼樣地不受控製。
明明被報複的人是自己。
“餘姚,我知道他們在哪。”
周小文說的是他爸和羅淑。
餘姚沉默著,這一刻她明白,自己並沒有做好尋找羅淑的準備。
她一直固執的堅持的,是她對自己所受到的傷害的不解,說白了,她也隻是個孩子,還不懂大人的情緒。
而她也有自己的情緒。
“如果鄭恬恬把事情抖出來,就坦然麵對吧。”
她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
“流言蜚語,不是一直在經受著麼,多這麼一個也沒有什麼影響。”
“好。”
周小文或許還想再說什麼,但猶豫片刻,也隻給了她這樣一個回複。
雖然餘姚說的沒錯,但之前或者說現在的一切,不過是孩子們之間無聊的惡作劇,如果他們爸媽的關係被知道了,就不隻是惡作劇那麼簡單了。
至少,在這場離婚風波裡,受害人餘家年或許會無法在這個小地方立足。
公交車廂裡,周小文站在餘姚旁邊,她頭靠著窗戶似乎睡著了,而一路顛簸,她或許睡的並不那麼安穩。
“市一中到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餘姚聽到公交車報站,她睜開眼睛,拉著周小文下了車。
“怎麼,不再多坐幾站?”周小文看著餘姚拉著自己衣袖的手,有些不解。
“走走吧。”
儘管回家隻有她一個人,但她破天荒不想這麼快恢複到隻有一個人的狀態。
她仍舊是心慌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背負這些事情。
“要不,一起考清華。”周小文又一次提起了上次的提議。
“來不及了。”餘姚低著頭,一邊走一邊用腳踢著地上的石子。
“我沒什麼抱負,也沒什麼追求。”她感覺到周小文在看著她,但她沒有抬頭。“說白了,我不知道我自己想要什麼。”
“那就先一起考大學吧。以後的事,慢慢再定。”
周小文向來是沉穩的,餘姚這段時間感受得真切,而現在,他說的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好。”
這條路,他們一起走過很多次,但之前每次一次,他們的關係都是不對等的,唯獨這次,餘姚想,他們彼此都向困境妥協了。
而妥協也是當下唯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