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著也不錯!
開車到了博物館的三人對情況的預料還是有些不太準確。因為博物館也是人山人海。當然,比商業區還是要舒服一些。
轉了一圈才找了一個不錯的停車地兒。張欣感慨地說“假期不光是不能出省玩,出國玩,就是周邊都不要出去,最好的方法就是呆在家裡,看彆人在外麵傻等。”
三人決定隨便逛一逛,中午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隨便吃一吃,也不用很好,畢竟文娟還沒有來,怎麼也得留點肚子晚上吃大餐才是正道理。
雖說朋友久不見麵話自然不少,但真要不停聊天也挺累,程可覺得也有把話題聊死的時候。畢竟不比在學校,大家天天在一起,生活無限重疊,在一個氛圍裡,見到的人遇到的事都差不多,你拋一個話題,互相很快能找到談話共同點和切入點。現在工作環境不一樣,生活狀態也不一樣,感情雖沒變,可是要想像讀書那樣思想同步確實難為大家了。
一開始她還擔心隻有自己想到這茬事,結果發現博物館溜一圈,三人都安靜欣賞不再強行找話聊時,覺得這也是真朋友的心有靈犀了。
博物館不能老呆下去,程可衣服穿的不多,走到二樓展廳時就有些發涼感,她和穎文張欣招呼了一聲後就先出去了。
外麵的太陽本來有些曬,不過對於程可來說倒是剛剛好衝淡了身上的寒意。隨意找了個花壇台階坐下,程可還是不由自主想到那天導師和她談話時提出的顧慮,搞沒搞清楚到底為什麼讀博,你期望通過讀博獲得什麼。
對於為什麼考研,除了學校晉升要求的原因,關於生活變化程可也向導師吐露了些。導師人挺好,估計也有些想法,但畢竟女學生說太多怕過,不說又怕提點不到。前兩年導師門下有個師姐也是因為婚姻不順選擇了考研,結果到最後不僅婚姻沒能處理好,最後博士都沒能讀得出來,還費了一堆鈔票,整個就叫人財兩空。
程可覺得自己想得很明白,可以一回味導師講的那樣例子,還是覺得有些煩躁。
“怎麼在這兒呆著?”穎文出來了。
“隨便找個地兒,這挺好,曬曬太陽。我就是一枯萎缺水缺陽光的草,沒人給你補,你就得自己補。”程可笑笑。
“那女人還來不來?我都甩了娃兒一整天,她乾什麼去了。”張欣再次對文娟做法有點不以為然。
程可不予置評,四個人能聚齊是意外之喜,她來之前還做好了一個朋友都逮不住的準備。而且昨晚和穎文的聊天中也意識到了文娟的日子不像她朋友圈曬出的那般神仙,因此就是現在文娟突然打個電話說不來了,程可也不會感到意外。
不過還好穎文接到了文娟的電話,她正在飛機場送她老公回青島,完了馬上趕過來。穎文對此顯得很有點情緒,掛了電話說“她以前讀書時候信誓旦旦地說對男人不能縱容,我看她現在自己活得就像個小婦人。看不得她提起自己男人時的表情,好想打人。”
“你行了,那是人家小夫妻的事情。你和她關係再好,也隻是朋友。那男人對她再不好,也是她自己選擇的。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能怎樣?她爸媽管了嗎,她需要你管嗎?你這個外人怎麼關心?”程可回應有些冷漠。
旁邊的穎文,張欣也沒奇怪。程可這個人怎麼說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初學理工科的原因,她比當時班上其他女孩更理性更客觀,當然也會有人認為更冷情。但穎文覺得是程可看的比較明白,換句話說看得比較透。他人眼中的美女,程可眼中估計就是粉紅骷髏。不過有一個可貴點是她始終對世界報了柔軟的心。她後來接觸了程可父母,覺得這恰恰好就正好是其父母性格各自對她產生的影響。
當年也是因為這種矛盾性吸引了穎文。後來把程可帶回家,父母剛一接觸就對她印象就不錯,覺得她行事張弛有度,待人接物拿捏得當,家庭教育一定很講求。私下對穎文說這是一個值得交一輩子的好朋友。
穎文自己有這個想法,再加上父母建議,在研究生第一年快要結束並沒有住在一個宿舍區的兩人“勾搭成奸”。她和程可後來交流都認為門當戶對這個詞不隻是對婚戀有用,對交朋友其實也挺有道理的。
不想在外麵費力閒逛,程可提議直接去晚上吃飯的地方,反正節假日可能要等位,還不如早點去坐那兒喝喝茶。老商業區不想去,審美疲勞,最後三人一商議決定去楚河漢街。
“咱們讀書時候沒有這個,城市發展變化太快了。”程可感歎,“長沙也是這樣,一天一個樣。”
來得早還是有好處,反正隻要你不早點,去哪兒都得等位。吃飯是這樣,考博也是這樣,程可坐在位上看著窗外已經開始排號等位的遲來者,覺得生活處處都是等,你要晚了點,還得找個合適的坑,不然到了點都還爬不上。
窗外華燈都已初上,流光溢彩的漢街就像浮世繪下的筆墨。美景在前,等待就顯得不那麼難熬了。
“對不起,對不起,來晚了。”文娟一疊聲的道歉,張欣挪開了身邊凳子讓她坐下。“路上堵不堵?”“還可以。穎文,不好意思啊。”文娟的情緒看上去還好。
“行了,行了,我無所謂。程可難得過來,我們其實是為她接風。”文娟聽了穎文的話,從桌上伸過手來握住程可,程可笑著搖搖頭,示意她沒關係“先點東西吃飯。”
飯桌上是個讓人容易放鬆的地方,吃飽喝足的感覺讓負麵情緒清退得很快。所以沒有什麼是美食解決不了的問題這句話實在有道理的很。
吃完了就得散人,被窗外的食客虎視端端,有話就不太好聊。接
下來的閒晃消食半小時,去哪兒依然是個大問題。那三人在討論,程可在旁邊看熱鬨。最終還是敲定去穎文家。
“今天沒葡萄酒了,怎麼辦?喝不喝?”回去的路上穎文問道。
“喝啊,今天不用那麼高大上,搞點啤酒儘儘興。我自從有了家裡那個寶,煙酒在家都不敢沾。”張欣有種被解放之感。
“當了媽媽就是人生轉折點啊,你能這樣說明還是活的很聰明,順意人生階段是明智的。”穎文雖然自己沒經曆,但並不妨礙她抽離自己來客觀評判。
孩子孩子,一說到孩子文娟就覺得不適。如果不是這個問題橫亙在自己家庭中間,現在就沒這麼多煩惱。她不想在大家情緒都很好的時候途生枝節,再說她其實很介意彆人怎麼看自己,活得小心也活的累。她知道這種做派是自己找苦吃,也不止一次被穎文指正過。每次被點明時她也告誡自己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換種方法應對,可是每每到關鍵口,她又不自覺重複同樣的行為。
一番酒醉陽剛之後,四個人在客廳裡七倒八歪。畢業幾年,年紀長了,頭發長了,酒量倒是變差了。都說酒是個打開話架的好工具,程可昨天被酒精刺激向穎文坦露了離婚事實,穎文被酒精刺激發泄了被逼婚的鬱氣,文娟在酒精刺激下開始哭訴,全然忘了之前不想丟麵子的打算。
程可知道其實穎文和張欣和她一樣也沒醉,她們同樣清楚文娟的狀態已經不對勁。如果不是今天這樣,以文娟這性格很難去找個情緒出口,她可能會被壓垮的。所以三人不約而同選擇了半醉半醒狀態。
“如果我的日子是這樣,八百年前就甩手了。”這是程可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她從來不反對對人,對事做些調整,甚至在特殊情況下為了婚姻可以適當的做一些讓步,甚至是做一些違心的妥協,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讓你做這一切行為的那個對象他是值得的。假如不是這樣,那就是犯傻,說的不好聽,那是犯賤。
文娟家裡的情況說有多複雜,其實也不是,但那就是一本爛賬。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和程可有著某種相似性。那就是識人不清,或者不能叫做識人不清,是在結婚前沒有機會讓她們看清男人的真麵目。
同樣的原因,同樣的問題,但不同的是處理問題的方法跟態度。程可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在整個離婚過程當中,雖然也有過糾結,傷感,彷徨,甚至不自信,但從來沒有像文娟這樣崩潰過,更沒有因此而否定自己的價值。
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決定了處理問題的方式不一樣。程可不覺得任何人有任何理由和能力能給文娟現在麵臨的問題進行評判。就像文娟知道了她的離婚經過對她也會有不苟同一樣。所以她也沒想過以一種你活的不明白,我活的很明白的姿態出現。也許作為朋友,他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陪伴在身邊,就像當年父母陪伴在她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