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言而後!
男女有彆,的確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楚曦這幾年也看多了府上的悲歡離合,往往也說不上誰對誰說錯。大家都想活著,又都想活得比彆人好。你不與人鬥,彆人也會來欺辱你,不回擊,彆人會變本加厲迫害。你主動去與人鬥,往往活在誰都不能信任的猜疑中,即使是至親,一旦被懷疑,也會想要除之而後快。
楚曦看著水裡的魚爭奪食物“大小姐,你往後麵扔一點,都是前麵的魚在吃。”
“你還有心情顧及魚兒吃不吃的掉食,你就不擔心自己是彆人的食?”
“我能成為彆人的食物?”楚曦笑得甜美,又似羞澀地看著陸雪穎“隻有大小姐這樣的,才是彆人想要爭奪的。”
“這世上每個人都會成為彆人的食物,所以要謹慎,特彆是親近的人。”陸雪穎把拌成粉末的糕點扔進池塘,看著肥大的鯉魚一擁而上的哄搶“人的性格決定她的選擇。有些東西,是本性如此,改不掉的,就像魚喜歡搶奪食物一個道理。”
不過陸雪穎不得不承認,楚曦無心的一句話,的確說中了她現在的處境。她如果要破解這個困境,唯獨…
榮臻聽到屋外傳來陸雪穎的聲音時,倒也不吃驚,仿佛知道她一定會來。
錦娘因為之前陸雪穎害榮臻舊疾發作,一直對這個笑麵老虎耿耿於懷。榮臻善良看不穿其假麵具,她可是一早就知道陸雪穎是故意的。
“錦娘是否能幫我給皇後娘娘通報一聲,我是來歸還東西的。”陸雪穎笑臉相迎,依舊忽視樂對方眼中得抗擊。
“陸大小姐有什麼東西儘管交給我,等皇後娘娘醒了我自然會交給她。”
“醒了?”陸雪穎一愣,這大白天怎麼會還沒醒,難道是生病了?她不禁向前了一步“娘娘可是身體不適?”
這話落在了錦娘耳邊,簡直是有意而為之的風涼話“你說呢?是誰讓皇後娘娘這樣來回抱著,身體能好嗎?你當皇宮裡這麼長的的路是擺設嗎?平日走走都會很累。”
“那更要麻煩錦娘進去稟報一聲,讓我見見皇後娘娘了。”陸雪穎麵色焦慮,很是愧疚,倒也不像裝的。
錦娘黑著臉,恨不得撕下這張假笑的臉,剛要開口拒絕,榮臻在房內發話了。
“讓她進來吧,進宮一趟不容易,不要為難人家。”
錦娘瞪著陸雪穎,心裡埋怨自己不夠果斷,就該一早把陸雪穎堵在大門口,斷了她進門的念想,哪會有現在隻能放她進去的可能。
見陸雪穎小心翼翼跨進門,錦娘憤憤回頭,瞟到了陸雪穎帶來的丫鬟。那孩子一張娃娃臉很可愛,看見自己瞧著她,竟然先笑了起來“姐姐好,我是楚曦,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
錦娘點了點頭,與對方問好。她不會遷怒彆人。這是榮臻很喜歡她的優點,能在盛怒的情況下依舊保持應有的理智,不是所有人能做到的。
陸雪穎踏到房內,轉身關上門,仿佛變了另一個人。她今天穿了一件白底梅花圖文的秋衣長衫,頭上戴的是燈會那天榮臻給她戴的發簪。遠遠望及,就像雪中一支蠟梅,孤傲又堅韌。
她先是探出腦袋往裡張望,見榮臻從榻上下來,直起身望向自己。陸雪穎便滿足到喜笑顏開,孩子般三步並成兩步的跑了過去,又在榮臻麵前規矩地停下,俯身行禮。
“臣女見過皇後娘娘。
榮臻將陸雪穎扶起,對方見她就笑,還是那樣古靈精怪。
陸雪穎走近榮臻身邊,在塌上放下自己帶來的包裹,獻寶一樣的打開“皇後娘娘的膝蓋有好點沒?我給你帶了治療的材料的草藥,你可以試試。”
榮臻識得這些草藥,都是極為名貴又鮮有的好東西,也是針對她舊疾的藥方材料“這些草藥很難采集,應該留給更需要的人。”
“對我來說,你現在就是更需要它的人。這雲國城裡沒有人比你更需要它。”陸雪穎注視榮臻,抱住對方的手臂湊近“沒想到皇後娘娘也懂草藥?”陸雪穎吃驚之餘似乎很是開心。
“行軍在外,難免受傷,該懂的東西不能少。”榮臻說的淡漠,垂眸看著陸雪穎在自己懷裡仰頭看她的樣子“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可以叫皇後娘娘姐姐嗎?”陸雪穎為了歪頭,眼笑如桃花盛開,一抹魅惑如眼角淚痣,若影若現。
“自然可以。”
陸雪穎見好就收,不再繼續討要,她的視線重新回到包裹上,取出草藥下麵的衣服“皇後娘娘的衣服和我宴席上穿的那件恨像,我今日才發現是你的衣物,就馬上拿過來了。”
“你不必特地還回來,什麼時候有機會帶過來就是了。”榮臻臥榻上坐下,接過洗淨的衣物服飾。
“我及時歸還東西,這是應該的…,哪能以自己之便而拖延。何況沒有皇後娘娘的救治,我即使活著也廢了。女人廢了,這輩子就完了。”陸雪穎說的誠懇,望向榮臻時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皎潔的眨動“皇後娘娘要看看我的傷口嗎?如你所說,它愈合得很好,一點疤痕都沒留,要不是我曾痛的死去活來,我真懷疑自己受傷就像個夢。”
陸雪穎眼裡含笑,話裡虛實真真假假不可得之。見榮臻不說話,她竟真的開始解自己的衣裳。
榮臻抓住她的手,還是不說話。
陸雪穎也不掙紮在,熟練的脫了鞋子爬到塌上,跪坐在榮臻麵前“皇後娘娘,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榮臻看著陸雪穎,知她來意不隻是簡單歸還東西“你說,我聽聽看,能不能答應。”
“你會答應的。”陸雪穎胸有成竹,與榮臻麵對麵坐下,開始講述交易的內容。